“你怎么就有了呢?”
梁世桢喉结t急剧滚动,面色沉得简直吓人,他一字一句,似威压也似恳求,“三叔,你放过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那可不行,”梁之恒笑眯眯,厚重的唇角向上扬,“这可是三叔的筹码,怎么好随意放?”
“不过要放,也不是不可以。”梁之恒顿一下,口吻轻松,“世桢,三叔想请你做个选择。”
“江山和美人,二选一。”
“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
这话说完,对面陷入一阵沉寂。
全蓁指尖绻了绻,心好似沉入漫无边际的海底。
梁之恒看出来,俯下身,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旁的,他笑一声,在她的心上再放一把火,“全小姐,看来你在世桢的心里,也不是很重要嘛。”
他说着,再次将电话放到全蓁耳边,语气诱导,“来,快说点什么,让世桢心疼心疼。”
全蓁心情低落,不理他,抿唇不语。
梁之恒怎么可能真的顺她的意,他捡了块碎掉的玻璃,在全蓁伤口旁比划了一下,见她仍旧不讲话,他嗤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完,那玻璃眼见就要刺穿她的肌肤,背后忽的袭来一股大力。
梁世桢踹开门,大步上前,拎着梁之恒的衣领将人扔到那堆玻璃上。
他怒气冲冲,面色阴鸷,裁缝街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出的西装被他脱下包住,梁世桢一拳接一拳,按着梁之恒的头碾过那摊玻璃。
他气势盛到梁之恒的人反应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过来将他拉开。
若是再晚一些,梁之恒大概会没命。
在这件事中,失去理智的又何止梁之恒一人。
梁世桢那脱下的西装上沾上血污,他犹觉不够,俯身向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狠狠踩过梁之恒早已受伤的那一只手。
梁之恒一瞬便惨叫出声。
梁世桢居高临下一点点加力道,骨头的脆裂声乍然响起。
全蓁怕闹出人命,连忙扑过去,抱住梁世桢的腿,“梁、梁世桢……”
只是一声。
这样轻的一声,可是他听到了。
神情陡然平静,梁世桢将那西装外套团了团,挽在臂弯,紧接着,他弯腰将全蓁打横抱起,梁之恒的人不敢拦他,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
即将迈出去的那瞬间,梁世桢忽的想起什么,脚步停下,他回身看向丢了半条命的梁之恒。
嗓音磁沉,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抱歉三叔,江山和美人,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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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桢脸色看上去很骇人,全蓁上车后,主动勾着他的脖颈小声说,“我没有事……”
梁世桢神色未见波动,只嗯了声,单膝跪在车边,握住她小腿,查看被玻璃划出的伤口。
全蓁慌忙将裙子往下拉,试图掩饰,“没、没关系,养一养就好了,我不是疤痕体质……”
尚未说完,她整个人忽地堕入一个坚硬无比的怀抱。
梁世桢浑身紧绷,因而那透过衬衫的每一寸肌肤都绷起,那些积存的力量隔着一层柔软布料,硌得全蓁的心都似乎痛了一下。
很酸很胀,像是吞下一整颗柠檬。
刮过发梢的风挟来酸涩,她不动声色压了压眼眶。
好奇怪。
明明独自面对梁之恒时尚有无边勇气,那样痛那样害怕,她也不曾想过要流泪,可现在真的安全,他抱她这样紧,这样珍视,她却反倒没出息地想哭。
全蓁悄悄吸了吸鼻子,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真的哭出来。
可微漾的晚风中,梁世桢绷着脸,缄默不语,他箍着她腰的力道大到似乎要将她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