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是方才那通电话尚未打完还是旁的,梁世桢的手机根本打不通,一直现在正在通话中。
太反常了。
郑嘉勖有种着急但却不知道劲该往哪处使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梁氏地下停车场A区,一辆久未被开过的跑车正如离弦的箭那般冲了出去-
全蓁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周遭一股尘埃飞扬般的气息。
她试图动了下,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
之前在车上跟司机争执未果被打晕后,其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不再知晓。
但唯一能够确信的是,绑她的人是梁之恒,这与她先前的猜测完全一致。
只是可惜,没能套到更多信息便被发现了。
全蓁偏了偏头,在眼前适应黑暗后,她开始试图打量四周。
这似乎是一间储存杂物的房间,里面空间不算大,到处都是规整好的纸箱,但空气流通一般,呆久后甚至有一些呼吸不畅般的滞闷。
全蓁思索一瞬,判断,难道她被关在地下室?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地下室就地下室吧,全蓁两手背在身后,一点点撑着墙站起,而后两脚并拢,向看着是门的地方蹦去。
她试图用身体撞击门板,然而不知是周围没人,还是发出的动静实在太小,努力许久后,除了一点回音,她什么都听不到。
全蓁一阵泄气,瘫坐在地,脚底使劲一踹,面前堆积好的纸箱子反倒失去平衡,一个两个砸落下来。
那里面正好是玻璃杯,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全蓁躲闪不及,被溅起的碎片刮到,小腿处一股撕裂般的疼。
但好在,这阵动静终于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身后的门被打开,随着光亮淌进来的那一瞬间,全蓁愈加确信,这是一间久未被使用的地下室储物间。
梁之恒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进来。
他真是伪善到极致,故作惊讶,扶起全蓁,问,“全小姐怎么在这里?怎么样,要不要帮你报警?”
全蓁咬牙,“好啊,你报。”
梁之恒笑眯眯拿出手机,在全蓁眼前过了一遭,又收起来,坐在椅子内,居高临下道,“全小姐,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他坐着,全蓁也坐着,只是一个坐在昂贵的太师椅内,而另一个流着血坐在地上,对比之下可见谁悠闲谁狼狈。
全蓁简直想骂人,“梁之恒,你这么做,就不怕被梁世桢报复吗?”
“报复?”梁之恒露出一个笑,“全小姐不知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么。”
他轻叹一声,似是真的疑惑,“我真的很好奇,在世桢那,他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呢?”
全蓁死死盯着他,她看似柔弱,讲出的话却是句句扎心,“梁之恒,你以为公司到谁手上只是老爷子的一句话吗,梁家这么大,底下人究竟服谁你看不出来吗?”
“有些东西,你命里没有,争也争不到。”
她讲话是真的气人,梁之恒几乎一瞬间便变了脸色。
他蹲下身,手掐上全蓁的颈,眼内泛着癫狂的红,“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梁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我命里有没有,得拼过才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这些!”
全蓁被他掐到喘不上气,她脸色青紫,不住咳嗽,使劲去拍牢牢把在自己脖颈间的那只手。
但梁之恒走到这一步,俨然已经失去理智,他捞过一旁的手机,想都没想直接给梁世桢拨去电话。
电话接通,梁世桢压着怒意的嗓音自里面传出,“梁、之、恒,全蓁在哪?”
梁之恒阴恻恻笑,“什么全蓁?我不知道。啊,对了。”他将电话放到全蓁那边,手掌自颈间下移,直接按住全蓁正在流血的伤口,一声刻意不住的惨叫混着咳嗽传进来,梁之恒将电话重新压到耳边,无辜发问,“世桢,你帮我听听,是不是三叔年纪大了,这怎么有女人在叫呢?”
“啧啧啧,”梁之恒火上浇油,“也不知道这么了,叫得这么惨,别是要没命了吧。”
“你想要什么?”
梁世桢额角青筋贲起,嗓音沉郁得好似晚间黑透的天。
风雨欲来,山河飘摇。
梁之恒轻轻笑出一声,将手从全蓁那伤口处拿开,他接过手下人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一副长辈的口吻,“世桢,爸有没有教过你,我们处在这个位置,是不能有软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