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不哭”
宁竹目送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她还需要去县衙一探究竟。
虽然卞景辉已经尽量跟宁竹说了原北县的大致布局,但地动后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还是花了好些时间才摸到了县衙。
也得益于县衙修得颇为结实,未曾倒塌,在废墟之中着实显眼。
它并不是众人想象中那样,惨遭洗劫,反倒是大门紧闭。
宁竹没有去敲门,而是瞅准了一堵矮墙,动作轻盈敏捷,没费什么功夫就从墙头翻了进去。
她稳稳落在县衙的院子里,目光扫视四周。
县衙内凌乱不堪,地上残存血迹,却没有尸体,明显是被人清理过了。
宁竹贴着墙边往里走,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她迅速将整个府衙都探查了一遍。
县衙布局被破坏过,房门被尽数拆卸,几乎打通,武器库和粮仓都是空空如也。
房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却有人住过的痕迹,数一数有五十几床被褥,并不成套,更像是从不同地方抢来的。
宁竹摸到灶房,低头看灶台底下,还尚有零星火光,显然这里不久前还有人使用。
灶屋里食物是没有的,只有一堆骨头残渣堆在角落,上面油脂已经干涸,留下点点黄斑。
宁竹一眼就看了出来,狠狠皱起眉,眼中满是厌恶。
难怪她没在县衙内看见尸体。
宁竹转身溜到后院去瞧了瞧,发现马厩中还有几袋子草料,马槽里残留着些许干草和水迹。
那群人应该没有走太远,大概率还会回来。
如今占据府衙的这群人,恐怕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口中的匪寇。
这些匪寇是穷凶极恶之徒,不仅洗劫了城中和县衙,还肆无忌惮地将这里当作了他们的据点。
宁竹不打算再停留,想尽快将消息带回去,原北县已经不能再来了,必须赶紧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她正准备从马厩的小门离开,谁知还未走到门边,就远远听见了沉重的马蹄声,正朝着县衙的方向而来。
宁竹停住脚步,略微思索两秒,改了主意。
不多时,小门从外面被推开,两个黥面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的脸上带着凶狠的神色,身穿皮甲,腰间挂着锋利的长刀。
“你说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这地方穷得要死,都没见几个活人,他奶奶的!比边关还边关!”其中一个络腮胡男人抱怨道,“还有这疫病,就算心里看着也瘆得慌。”
宁竹眉头微微皱起,疫病后面的话络腮胡声音放得极轻,她听不清楚。
另一个男人嗤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呵,跟老子说这些屁话,你是嫌人少,还是嫌能吃的人少啊?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络腮胡也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张狂刺耳的笑声在县衙内回荡。
宁竹冷冷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两具死物。
“等等!”
络腮胡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鼻翼微微翕动,微眯着眼扫视着四周,最后定格在马厩的方向,朝着同伴抬了抬下巴。
同伴心领神会,握紧腰间锋利的长刀,踩着厚重的皮靴朝那处走去。
嗒、嗒、嗒
他举起长刀,朝着马厩后堆放草料的地方狠狠劈了过去!
然而,他的长刀还未落下,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连照面都没打,心脏的位置就被人给扎了个对穿。
宁竹收回手,贼人骤缩的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身躯直直倒下,只留下一个汩汩冒血的窟窿。
络腮胡眼见同伴惨死,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