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奸商,背后敢笑话我,明天我就叫我丈夫抄了他们家。”
宴绯雪见他激动的眼角的泪水都出来了,神色有些发懵的不清醒。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生理反应,不管云林如何变,这习惯倒是跟了一辈子。
宴绯雪从袖口扯出一条巾帕丢在云林的怀里,不容拒绝的看着那祈求的双眼,一根根掰开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
“我们并不认识,夫人怕是激动认错人了。”
宴绯雪走后,云林定在原地,眼泪扑簌簌的流。
他只想过好日子有错吗?他想报仇有错吗?
为什么他现在不高兴不为他欣喜,反而一脸厌恶的看着。
云林脑袋里纷纷扰扰有些炸乱的头疼,但是宴绯雪却知道他内心怎么想的。
既怕他过的好又怕他过的不好。
既想和他相认但又怕他泄露过往。
他现在更是一步步走向犯错边缘,这样的云林和来镜明显然是两路人。
即使有情分,最后也会被消磨殆尽。
与这边不欢而散的气氛不同,男人那边宾客散的只留李润竹和白微澜了。
来镜明特意把两人留下来,就是对白微澜起了招揽之心。
他目前遇到的几个问题,白微澜都给出了具体可行的建议,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来镜明道,“现在城里赌博已成风气,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平时衙役去抓捕往往落空。我知道遥山县属于水乡,那些赌博头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躲进船上,神出鬼没抓不了。”
李润竹道,“我倒是听说好几处荒废的河道都设有摊点。”
来镜明叹了口气,“我之前就悄悄摸过去,现场一片狼藉,显然又临时换了个窝点。”
白微澜听后,倒是开口说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本县的童生考试倒是十几年没举行了。”
“都说耕读传家,读书知礼。现在赌博蔚然成风,和十几年荒废的学院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要说冒头引起的,怕是赵家倒下的原因。”
遥山县户籍在册人丁共三万一千多人,光是赵家招揽工人就有两千九百多名。这赵家倒下,大量百姓失业,难免造成社会动荡。
此时失业的百姓只是眼红白微澜赌赢了一千两,掀起了赌博风潮,虽然影响不好,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起了动荡缓冲作用。
要是这些人直接烧杀抢劫或者落草为寇,对来镜明更是一个挑战。
白微澜明白这点,来镜明也明白。
所以此时召集白微澜商议,也是想趁刚起苗头把风气掰正。
来镜明道,“白兄有何高见。”
来镜明初出茅庐,还保持着读书人的谦谦君子作风,一腔热血想管理好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白微澜虽胸无大志,但也是十五岁瞎编官宦指南的人,他虽做不到这等忧国忧民,但是对这类人还是很敬佩。
虽说没想到宴绯雪那讨厌的故人,就是来镜明的夫郎。但私人恩怨与来镜明的赤诚忧民对比,是两码事。
他此时也毫无保留说出自己的计策。
“增加百姓就业机会,这路子就在眼前,只是林家联合众商家抵制来凤州商号扎根,这个需要官府政策扶持和李兄开路引导。”
这一点与来镜明想的不谋而合。李润竹也正有此意,毕竟他最开始就是借助来凤州的人断了赵家的财路。
此时断没有过河拆桥的道理。
李润竹道,“这点放心,我会全力协助。”
李润竹甚至想了一下,“白兄,你当初莫非给我支招引入来凤州商号的时候,就想到了赵家倒塌后,遥山县还需要他们的地方?”
没等白微澜摇头,一旁来镜明就举起酒杯,“白兄果然一步看十步,虽是赚钱但胸有仁义,不至于原本赵家倒下后工人没有饭吃。”
不管是不是,高帽子架在这里,一般人都点头笑纳了。
但白微澜道,“不是,我没你们想的大义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