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是在理,总感觉几十年来和赵家都卖的顺顺利利的,头一次换李家卖,心里头有些不踏实。”
“有高价钱卖,你怎么个不踏实?这赵家没给你一分钱,你怎么向着赵家。”
眼看要吵起来了,一村民调节道,“这担心也不是不在理,要是李家收了油菜籽,最后又退回来怎么办?这事儿,隔壁村的陈扒皮干的还少吗?”
这样一说,众人都心里突突的。
你看看我我看看,热闹兴奋的气氛有些冷了。
最后刘婶儿道,“怕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要是退,咱们闹到官府那也是咱们占理。”
“闹官府?你们是不知道,打官司是要给衙役交银子的,多的是还没见到县太爷,身上银子都被收刮完了。”
村民脸上有些犹豫,要是真被李家摆一头,那真是没辙了吗。
但是又不想油菜籽贱卖,一时间都拿不住主意。
这时刘婶儿道,“村长说新县太爷是个好官嘞。”
村民眼睛一亮,“对,听说这新任县令是个干实事的好官。城内都看见巡逻的衙役了。菜市口也没人敢闹事了。”
顾虑排除后,现在就确定李家是不是真的来收了。
第二天,村民一大早聚集在宴绯雪家院子里。
一众人都挤到院子外了,要不是门口的栗子树只手腕粗,撑不起成人重量,那栗子树估计都要挂两个人。
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把最前面的刘婶儿从背后推了一把,刘婶儿一个趔趄,踏进了院子。
宴绯雪一出来就见刘婶儿准备转身骂人的样子。
“大家这么早啊。”
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上次和裘桂香闹事当看客那批人。
此时刘婶儿难得有些拘束尴尬,她道,“燕哥儿,听说你家男人会喊李家主来收油菜籽吗?”
“嗯。”
刘婶儿嘴角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扭头往向背后的村民,一咬牙一跺脚:
“你们都躲在背后做什么,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当时围观裘桂香闹事的时候,你们也缩在后头。”
刘婶儿本着一个人尴尬不如大家都尴尬的情势,一杆子把人都打下了水。
众人七嘴八舌表示不好意思,自己当是只想着看热闹,没想着都是乡里乡亲,没出面劝架拉扯一把。
宴绯雪倒是没想过这茬儿,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外加喜欢看热闹的性子,冷漠但并没有错。
不期待旁人能拉他一把,因为他不需要。他也不会善心大发,自己过好了就带着大家奔好日子。
这次白微澜建议李家高价收购油菜籽打价格战,即笃定赵家在抽新丝上耗费了大量现银,即使双方再加价,李家始终是银两比赵家充足。
白微澜只是拿钱办事□□,如果这站李家胜了,白微澜不仅能赚个满盆钵,还能声名鹊起。
两家打价格战整的你死我活,原本沮丧哀怨连天的百姓欢喜的不得了,纷纷登门感谢白微澜。
宴绯雪也不介意村民保持这个美好的误会,毕竟谁会和送上门的声誉和银子过不去。
白微澜,好像又做了一件利民又利己的事情。
宴绯雪有些开心,更何况,他对村里一部分人也是怀着感激之情的。
宴绯雪沉默的空档,刘婶儿急地原地鞋子蹉地面,差点刨出了个坑。
宴绯雪抬头道,“那日我记得,你们都劝架了。”
“要不是你们拉扯住裘桂香让她别骂了,当时我家男人估计会动手打女人了。”
大家一听宴绯雪这样说,想起了往日白微澜的凶名,顿时又觉得有些怂了。见白微澜出来,各个神情又敬又畏。
“哎,白兄弟出来了,感谢你嘞。要不是你今年油菜籽就打水漂了。”
“对啊,白兄弟还是人脉广脑子聪明,能赚大钱的。”
宴绯雪听着奉承心里没多大波动,一旁三个孩子却非常高兴。小栗儿揪着他衣摆原地转圈圈,没几个就抱着他膝盖说头晕晕。
白微澜见状,把儿子抱在怀里,对村民道,“李家主心善,大家的心血不会打水漂的。大家都回去吧,下午的时候在晒谷上收的时候,会叫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