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活该!”沈听肆怒气冲冲,随即抓着手里的铁钳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我们本就和条子势不两立,若不是还要从他的口中获得消息,我真恨不得现在直接一枪毙了他。”
烧红的烙铁接触到地面冰冷的水渍发出滋滋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颤。
很难想象,若是这铁面当真接触到严序的皮肤的话,会带来多大的痛苦。
昆卡轻轻拍了拍严序的肩膀,慈爱的目光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有些自责的开口,“实在是抱歉,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但这话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心,恐怕就只有昆卡自己知道了。
严序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的血色,他自嘲般的冷笑了一声,“还真是难为你关心我。”
昆卡并没有因为他的冷嘲热讽而感到生气,反而是继续十分温柔的劝说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三好像是你师哥吧?似乎你们还是一块儿长大的?那应该有很好的交情……”
“作为你们华国人中最为出色的警察,他都已经弃暗投明选择了归顺我们,不知我今日是否荣幸也能看到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昆卡指着沈听肆身上昂贵的西装和手表,“像你们这样辛辛苦苦一辈子也买不起一件衣服,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不出半年,你也能拥有这样的待遇。”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严序一口血沫吐了出来,若不是昆卡躲得快,直接喷到他的脸上了,“你休想!做梦!”
昆卡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几乎快要维持不住那分温和的表情。
他略带嫌弃和厌恶的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又恢复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你这小子还挺有骨气的,不过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些有骨气的华国人了。”
一个个从原本的宁死不屈,满脸坚毅,到最后像条狗一样的趴在地上摇尾乞怜,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一想到严序最终会在他面前声泪俱下,昆卡的情绪就有些忍不住的迫不及待了起来。
只不过好可惜,他们还需要在严序的口中获取情报。
昆卡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对沈听肆开口,“老三,不要忘了泰哥交代你的事情。”
说完这话,他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昆卡平日里端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就算是泰山崩于前都不改面色,被集团内部的人称之为“笑面虎”。
曾经有被拐来的受害者当正信了他这表面上的样子,把他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试图通过他逃离这个魔窟。
可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人的死状,比其他人惨烈无数倍。
昆卡从不会将任何人的生命放在眼中,在他看来,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有价值的,一种是没价值的。
而他之所以愿意在严序面前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严序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沈听肆注视着昆卡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原主当时其实也经历了这么一遭。
但是因为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监控,毕竟在这个国家,有特殊癖好的人比比皆是,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对关押起来的人做些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长官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去。
再加上原主也不知道昆卡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所以他在初次见到严序不仅被锁了起来,甚至还差点被一个男人强行侵犯的时候,伪装出来的情绪瞬间就有些崩了。
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喽罗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他对于这些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再清楚不过。
像严序这种正直到极点的人,?*?严刑拷打,或许只能对他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可这种侮辱却完全可以彻底的摧毁他的理智和精神!
毕竟当初在筛选卧底的时候,原主宋时归其实并不是第一顺位。
当时的警署所选择的人,就是严序。
抛开一切的感情不谈,在客观事实上,宋时归是一个孤儿,孤儿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的挂念,当他深入犯罪窝点,一年两年或许还会记得自己的任务,可若十年,八年过去,孑然一身的他,难保不会被同化。
有亲人,有牵挂,才会更好的完成卧底的任务,叛变的可能性才会减小。
但就在严重华和和同志们商量着如何执行这个卧底任务的时候,宋时归正好有事来书房找严重华,意外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那时的他大三,已经二十一岁了,而严序几个才刚刚进入大学不久,年纪最小的林知夏甚至还未成年。
这些年里严重华工作繁忙,几个小的几乎都是宋时归带大的,他舍不得弟弟妹妹们去吃这份苦,所以自告奋勇的接受了这项任务。
原主抛下过往的一切,荣辱负重这么多年,除了想要打击罪犯,为父母报仇以外,也想要保护严序几人。
可他才刚刚获得了昆卡等人的信任没多久,好不容易打进了犯罪集团高层内部,都还没有探寻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被他放在心里记挂着的弟弟严序竟然就被抓了过来,甚至还差点被废!
原主虽然也只是崩溃了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可时刻观察着他的昆卡还是将他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