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步晚恍然大悟:“难怪我醒来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右手,腰,还有屁股。”
任谁一夜爆肝十万字,浑身都会像被车碾了一样的剧痛吧?
“岸老师,我分明才劝过你要早日迷途知返,不可一错再错,坠入无穷违规文学的地狱深渊。”沈河沉着脸,眉头下压紧皱着,“可你似乎将我的话完全当成了耳旁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在清醒的时候写不可描述的东西也就罢了,你竟然连无意识地梦游都要写,这说明这些污秽不堪的事物,已经深深根植在你的灵魂中,成为了你精神上难以剥离的一部分,你已经从根源上彻底坏掉了。”
谢步晚:“谁能控制自己梦游的时候会做什么啊?!这是我的问题吗!”
沈河对他的辩白充耳不闻:“普通的惩戒,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办法起到纠错矫正的作用了。我们必须升级惩罚,采取更加严厉的惩罚手段,让你彻底意识到自己行为想法的恶劣之处在什么地方,从而发自内心地悔改。”
沈河话毕,从旁边的牢房中忽然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有人被撞在了牢房的墙壁上。紧接着墙的那边发出了一阵阵惨叫声,凄厉带哭,让谢步晚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惊恐道:“沈所长,你、你想对我干什么……?!”
沈河面无表情道:“岸老师,听说过脱敏治疗么?”
“什么……?”
谢步晚听见牢房那边惨烈的叫声似乎变了调,从痛苦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其中夹杂着一些不可言说的婉转。
“记得我小时候,我弟弟特别喜欢吃雪糕。我劝告他吃雪糕有害身体健康,容易拉肚子,还会蛀牙,让他不要吃,还为此没收了他的零花钱。”沈河缓缓说道,“但是他不听,从父母的卧室里偷钱去买。”
“于是那一天,我买了五十根雪糕回家,要求他必须一天之内吃完。他一开始吃得很高兴,但是吃到第八根的时候,就开始对我说,他的舌头冻麻了,牙也冻得酸疼,吃不下了。”
“我说不行,你既然喜欢吃,就必须一次给我吃到爽为止。他吃完一根,我就拆开一根塞进他嘴里。”
“那天最后,他哭着求我不要再塞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雪糕了。”
谢步晚:“……”
黑屋监管所选你当所长,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此,岸老师。”沈河说,“对付你这样的文字犯,黑屋制定了一种特定的惩戒方式,我们称之为,脱敏改造法。”
“你在你的文中写了什么内容,就必须原样做出来。而且要写一做十,一次也不能少!”
伴随着沈河恶魔般的审判宣告声,隔壁牢房的撞击和惨叫终于在最后一次竭力的尖叫声之后,停下了。
谢步晚听到若隐若现的喘息和哭泣声传来,一股奇怪的腥气在刑讯室中弥漫开。他看见刑讯室隔板下的缝隙中,一滩浑浊的白色液体从隔壁淌了过来,有些粘稠,流得很慢,其中还带着一缕缕鲜红色的血丝。
谢步晚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用颤抖的声音问:“肖编辑,我曾经听说过,有些监狱审判犯人时,会使用心理上的战术。比如说将他的手困在墙壁的另一边使他无法看见,然后在另一侧打开水龙头,告诉他你的手腕被割破了,你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犯人听见水龙头滴水的声音,会真的以为自己正在失血,最后被活活吓死……”
“写一做十肯定会死人的!你们对我用了一样的方法对吧,这个是牛奶吧?”
肖边济用力地抽了下气,眼眶红红的,捂着嘴不敢回答他。
谢步晚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这个,是牛奶对吧……?”
“岸老师,你……”肖边济带着哭腔道,“一定要活着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