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这种情况他见过,刚刚互通心意的爱侣都是这样的,如胶似漆,刀都劈不开。
谢大将军可不想上赶着去讨这个没趣。
两人还没想好谁去趟这个雷,外面便有一狱卒前来禀报,说是杨崎在狱中想见江公子一面。
江枕玉怔愣一瞬,似乎也没想到杨崎会主动提出见他。
应青炀瞥见他的神情,便知道江枕玉已有意动,他努了努嘴,道:“去吧去吧!让我一个人玩会儿。”
“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江枕玉低声叮嘱,给应青炀拢了拢大氅。
“知道知道!别这么唠叨嘛,烦恼得事情太多会变丑的。我肯定没事。”应青炀笑眯眯的,抬手轻抚江枕玉下意识皱起来的眉。
“小没良心。”江枕玉抬手敲了一下应青炀的额头,语带嗔怪。
“等我。”他自然地在应青炀唇边落下一吻。
随后转身和狱卒离开了。
应青炀:“……?”
应青炀瞬间觉得周围八卦的视线要将自己洞穿了。
这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少年郎在心里腹诽,却忍不住扬起了唇。
*
江枕玉离开演武场的时候,陈副将便也抬脚跟上。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杨崎的情况。
江枕玉没什么表情,说到底他和杨崎交情不深,仅凭那点和裴期的旧事,很难让江枕玉生出怜悯之心。
见江枕玉不为所动,他又说悲喜神教的人已经被抓了一批,但那指示人给应青炀下毒的老太监,还并未被抓到。
按照探子的线报,这人似乎往江南那边去了。
“悲喜神教打着反梁复应的名头,那阉狗肯定是认出小殿下的身份了,为何要指使人下毒?其中或许还有隐情,陛下,那阉狗抓住之后要怎么处理?”
江枕玉闻言蹙眉,他并未回答陈副将的疑虑,而是直接道:“杀。不必留活口。”
陈副将点头领命。
两人来到关押杨崎的地下监牢。
昏暗潮湿的空间里,杨崎被两条锁链束缚在墙边,他耳朵似乎不大灵敏了,江枕玉走到他几步之外,杨崎才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眸看了江枕玉一眼,复又低头,释然地笑了几声,“原以为陛下不会来,看来我这个叔伯辈的人,还有几分面子。”
江枕玉不置可否,他问:“何事?”
“这些时日,我想了许多事,有几个疑惑,希望陛下解答。”杨崎自顾自地开口问:“我当年科举中第,自请来燕州,最后能成此行,是否为陛下授意?”
杨崎入了殿试,却主动请辞,上书陈情,说想到燕州为官。
他当时并不报什么希望,谁知当时的太上皇居然同意了,还直接给了他节度使的职位。
“是。”江枕玉冷淡点头。
江枕玉答得干脆,杨崎反倒有几分怔愣,“我为先太子旧臣,陛下怎可如此放虎归山?”
江枕玉:“用人不疑。”
他知道杨崎有几分才学,大梁初立时能用的官员太少,江枕玉其实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杨崎闻言忽地抬眼看他,盯着江枕玉俊美的脸,试图从中看到属于另一个人的影子。
片刻后他突然大笑出声,“果然,果然……”
他笑够了,又感慨道:“陛下,你被裴期养大,本就该为大应臣子,合该甘愿为大应赴汤蹈火,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自己去争抢那登云梯?”
“君不君,臣不臣……成何体统……”
“去岁年末,朝堂风波不断,你前往琼州,已是心怀死志。你也想像裴期一样,丢下所有责任主动赴死?”
若是从前,江枕玉会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和裴期是一类人,可现在,他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