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枕玉一向拗不过他。
边上一群从前大梁军里出来的兵,见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
他们太上皇陛下,从年少起就不沾美色,活得像个无欲无求的圣人,如今这幅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人的模样,着实让人没眼看。
下属自觉退避三舍,两人一路从叶府僻静处的小院,溜达到了演武场。
叶参将毕竟是个习武之人,叶府的演武场比荒村的不知道豪华了多少倍。
两人到的时候,阿墨正在台上和一个燕州的小将对打,起初还落在下风,但随着两人连续过招,阿墨已经逐渐占了上风。
最后重拳接一个连贯的抱摔,阿墨居然真的把燕州府这位小将撂倒了。
底下一阵欢呼的起哄声。
应青炀惊叹着问:“这才几天不见?阿墨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江枕玉并不觉得惊讶,从前旁观阿墨和谢蕴过招,就知道这小子在习武上的天赋和少年时期的谢蕴不相上下。
“他本就有天赋,只是缺少历练。”江枕玉如此评价。
应青炀眯了眯眼睛,就见阿墨冷着一张脸从演武台上下来,众人似乎也知道他习惯沉默寡言,没什么人和他搭话。
只有站在武器架附近的谢蕴迎了上去。
谢蕴问了一句:“还要继续吗?”
阿墨用汗巾擦了擦脖子,“要。”
“我跟你过两招?”谢蕴又问。
“不要。”阿墨利落地回答,没有片刻犹豫转身就走。
谢蕴:“……”嘿,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阿墨视线瞥到不远处的应青炀,瞳孔瞬间亮了,他大踏步走到应青炀身边。
“公子!”
应青炀仿佛幻视这人背后有条尾巴在摇。
应青炀眨了眨眼,小声问:“谢将军惹你生气了?”
江枕玉观察了一下阿墨木讷的表情,着实不明白应青炀怎么发现这一点的。
阿墨蹙眉不说话了。
江枕玉道:“救你出来之后,谢蕴知道了你的身份,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应青炀从阿墨小山一眼的身躯边上探出头,狗狗祟祟地看了一眼那边的谢大将军。
许是身份加持,应青炀突然从这人身上感觉到了压迫感。
大梁的开国大将军,会对他这种前朝余孽拔刀相向才是正常的。
阿墨这人认死理,被凶神恶煞地威胁过,便立刻把谢蕴拉进了黑名单里。
应青炀和阿墨一起长大,几乎没见过阿墨对某人这般不待见,他小声嘟囔一句:“应该不是说话难听这么简单吧?”
谢蕴的确从来没什么情商,做事冲动,总会不小心得罪人。
可与之相对的,这人爱憎分明,即便后来身居高位,该道歉的时候半点都不会犹豫,十分诚恳。
可惜撞上阿墨这么个倔驴。
谢蕴挠了挠头,他“啧”了一声,问边上的陈副将:“我让你穿消息回金陵,让工匠打造长戟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陈副将道:“早便去过信了。将军,杨崎那边,是不是得和陛下禀报?”
杨崎身子骨本就不好,下狱之后又受了酷刑,却没吐出多少东西来,这会儿行将就木,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
倒是省去了判罪问斩的流程。
杨崎和裴期有旧,陈副将心思细,觉得自家陛下应该也会想去见杨崎最后一面。
但自从应小殿下醒来,这两人腻在一起整整两天,陈副将等得实在有些焦心。
他自己不敢去打扰,这会儿便撺掇起了谢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