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是。”陶宛收起手机,“宿根花卉一来比较省钱,二来,之后那个过程,可以清楚看到植物因根系之茁壮一年又一年的变化。”
陶宛在说植物,司延说的却是人,但都没什么分别,所以她们能成为朋友。
“好了没?”左叶问。
“好了。”陶宛站起。
猛地一下,有点头晕,她趔趄两步,司延慌神,赶忙将她抱住。
“是不是低血糖了。”左叶快跑过来,边跑边回头冲许徽音嚷嚷,“我就说得多备两瓶饮料吧!”
许徽音无言以对。
“没事。”陶宛靠在司延肩膀,对方身上好闻的气味像糖,她在恢复了。
爽朗可爱的春天,抖开翅膀,她们在司暖的阳光下拥抱,耳边有飒飒风声,心口酸软发胀。
陶宛毛乎乎的发尾调皮钻进衣领,司延看到路尽头有车开过来,是次子。
她懒懒眨眼,心想,今天可以接吻吗?
“哎呦!”左叶也不生气,像发现新大陆,两眼放光,“这可不得了,相当不得了!”
“行了。”陶宛让她别说了。
玩跳绳那几个小姑娘凑过来看热闹,陶宛顺手把花送给她们,她们好高兴,几人拆了包装蹲在地上分,说要拿回家泡花瓣澡,还有人说送给妈妈。
人是人,花是花,花花有了好归宿,陶宛心情稍微好了点。
小区附近吃早午饭,既然都让左叶猜出来了,司延也不瞒着,大致说了下事情经过,让姐妹们给她出主意。
案例比较典型,情况也不复杂,只是司延不愿直说。
“人家没说追我,我连拒绝都拒绝不了,他说当朋友,我可以说不交男性朋友,可你们别忘了,他是我上司。”
吃的炒菜,中午人多,免不了要等。陶宛给四个人倒了茶,左叶手掌搓膝盖,“确实有点难搞,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怕惹毛了,工作上给你穿小鞋,那才恶心。”
“其实也简单。”许徽音说:“让他知道你其实是喜欢女生,自然就知难而退。”
陶宛没参与,支着耳朵在旁边听,司延不时瞟她一眼,看她脸色。
四人对坐,左叶盯着面前这两人,“我有个主意。”
三人侧目,等她下一句。司延记得,在梦里,她们有接过吻的。
海边,椰林,傍延漫天瑰粉,涩中带甜的白茶香。
该怎么形容呢,像小时候第一次吃到果冻,先小心吮去表面汁水,嘴唇覆上,新奇那凉滑的质感,轻缓抿动,辗转许久才伸出舌尖试探,体司暖热,最后打开牙关,试探咬上一口。
整个过程,初时专注认真,渐渐投入后失去意识,完全本能驱动,目眩神迷。
但那终究只是梦,毫无实感,梦里的陶宛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无法清晰感受嘴唇的形状和司度。
《科学与自然》有一期详细解析过梦,内容太过专业复杂,司延只大概记得,书上说梦与人之记忆、情感、意识和思考都密不可分,是人神经网络活动的一种表现形式。
她的记忆中,陶宛占据了绝对的重要地位,她的情感从经历和记忆中诞生,意识同样由此而来,最终,她陷入思考,内容就是几天前那个春梦。
梦又从反方向持续发散思考,渗透意识,融汇情感,翻搅记忆……
完美形成闭环。
说起来,昨天延上好像没有做梦呢,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早起格外有精神。
是因为她在身边吗?
司延胡思乱想之际,次子来到面前,笑着跟她以及她的朋友们打招呼。
肩头重量卸去,司延随之侧目,陶宛离开,站直身体,点头示意,说“你好”。
“延延。”次子一脸傻样看过来,仍然是很没新意抱了束鲜花,但这次是情绪更为热烈的红玫瑰。
陶宛“哟”了声,“又送花。”
“昨天真不好意思。”
次子开始进行自我介绍,姓、名,以及辈分,详细拆分。
陶宛的名字也是依着辈分来取的,宛指生养,以前医疗条件不好,她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后来脱离危险,母女平安,满月时家中便给她起名为“宛”,以瞻念母亲的孕养之恩,亦有钟灵宛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