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拍开左叶,抢过纸自己擦嘴,就着汤水把饭咽下去。
许徽音要笑不笑,司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拿着手机划来划去,“我怎么跟次子说呢。”
她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但想到昨延次子不请自来,还惹得她跟小筷子大吵一架,又开始生气。
她只有一个顾虑,“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刻意,昨天我还叫人滚。”
左叶说你别想那么多,“不然他还以为你真约他去过生日!男的都特别自信,真的,一下杀不死,必是后患无穷。”
“欸,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许徽音捏着筷子,说:“像不像几个油腻男聚在一起约妹子,还商量怎么整蛊人家。”
“放屁!”左叶恼了,“那能一样?我们是受害方好吧,解决问题来的,他自己没眼力见,对人死缠烂打,还跑人家门口蹲点。欸,半夜十二点,我的姐姐们,他想干什么?有啥话白天不能说,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被整也是活该。”
这么一说,陶宛瞬间醒神,“对啊,都凌晨了,他还跑人家门口,别是居心不良吧。”
她有些着急,叮嘱司延以后千万小心,有人敲门先在猫眼看看,不行装个监控,还说要投诉物业,什么牛鬼蛇神都往里放。
“今天白天,就把两个不是业主的家伙放进来了,这安全意识也太低了。”
左叶在桌下给她来了一脚。
司延攥着手机正发愁呢,次子倒先来消息了,线上再一番致歉,说昨天太冲动。
“那本大小姐就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司延给他发了庄园的定位,说你要来就来吧,人多热闹,好玩。
“不是将功赎罪,是鸿门宴,要杀人灭口。”陶宛横臂抹脖子。
“瞧咱小筷子。”左叶又开始拿她逗乐。
陶宛立马正襟危坐。她疑惑,很明显吗?前几天聚一块吃饭,左叶当时不是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干嘛老针对她呢。”司延终于开口。
左叶来劲了,“小碗,你真不觉得她最近变得很奇怪?”
同样变得很奇怪的司延说:“哪里奇怪了。”
“你们两个都很奇怪。”许徽音也察觉到了。
“是吧是吧!”左叶兴奋。
司延不慌不忙,“如果只有一个人觉得我们奇怪,我们可能是真的奇怪,你们两个的话,那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呀,好好反省一下吧。”
什么嘛,根本毫无逻辑,她是怎么做到满脸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
“对啊,为什么老拿我说事呢。”
陶宛慢悠悠跟上来,“不会是借我挡事儿吧,想你的初恋了?”
说到左叶高中那个初恋,许徽音顿时垮脸,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很清楚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却也很难做到不在意。
“卑鄙小人!”左叶谴责。
饭吃完,几人走出餐馆,许徽音气冲冲朝前,左叶在后头追。
中午日头正烈,陶宛抬手遮挡阳光,眯起眼睛,心中无限感慨——女人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车子抵达郊外的庄园是下午两点,走外环上高速,一路畅通。
庄园老板收到消息,引她们去停车场,陶宛被空地外一片草丛吸引,下车后驻足拍照。
“什么花。”司延蹲在她身边。
“紫花地丁,堇菜科堇菜属。”陶宛认识许多植物和昆虫。
司延跟她在一起久了,也略懂,“一年生还是多年生。”
“宿根,多年生。”陶宛回答。
紫色小花贴地大片盛开,是早春青黄不接的旷野中一片极为亮眼的点缀,司延托腮看向身边人,那双发现美的眼睛更为光耀。
司延说:“我喜欢多年生,坚强,执着,不被冰雪摧毁,即使地上部分在冬季无法保留,来年春天,依旧会给人带来惊喜。”
陶宛低头查看照片,不太满意,重新选取角度拍摄,“一年生的植物也会留下种子。”
“不一样。”司延摇头,“我这个人比较恋旧,我就要原来那一个。”对永恒,她有种接近变态的执着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