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的旧历贵族,消逝的虫神遗子,可惜啊,现在全族只有一个成了傻子的雄虫,闭门不出都十几年了,连成年的二次觉醒都没觉醒,我会怕他?”
雌虫立刻顺着说道:“阁下明智,就算同为雄虫,也有高低之分,明天的审判会上,审判席一定会站在您这边。”
鲍力心满意足的走了,还不忘吩咐道:“哦!别忘记了把那对儿虫翼送到我的庄园里,好久没有新的标本了哈哈哈!”
水牢里,垂头毫无反应的雌虫,忽然睫毛颤动,眼底闪过一抹紫色的锋芒,带着嗜血的杀意。
跪匐在地的雄保会虫,静静听着雄虫慢悠悠离去的脚步声。
终于等虫走远后,普瑞林慢悠悠从地上站起身,掏出一方洁净的帕子擦着脸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缓缓拔出插在脸上地牙签,带出附着粘腻的血肉,随意丢在地上,眼底划过一抹鄙夷。
哪里还有分毫在雄虫面前谄媚、小心翼翼地样子,这一幕无声昭示着雄虫的愚蠢。
黑牢里,响起一抹淡淡的讥讽,宛如寂静黑夜里的呼声,却带着寒冷的森然:
“血翼解放战线的虫都这么会演戏吗?”
重重栏杆里,方才还奄奄一息到毫无反应的雌虫,此刻浑身气息锋锐冰冷,宛如山巅最凌厉的风刃,可对上他在阴影中暗紫色幽深狭长的眸子,又宛如深渊中绽放、夺人性命的毒花。
普瑞林,血翼解放战线潜伏在雄保会数十年的密探,仿佛丝毫没有看见白兰·戴尔德眼底埋藏的杀意,又挂上了那副假面般的笑容,笑呵呵道:
“军团长,您演的这出戏也挺逼真啊,假以时日未尝不能超越我。”
“就是不知道明天这出戏,您打算怎么唱?”
白兰·戴尔德眸光一眯,S级军雌的威压和杀意挤压这片冰冷稀薄的空气,叫牢狱外的普瑞林一下子脸色煞白。
他不过区区B级军雌,而且常年从事的都是情报类工作,不比白兰·戴尔德,到底是帝国三大军团军团长,用血肉和尸骸奠定的实力,一目了然。
普瑞林咬牙抵抗道:
“白兰军团长无上尊严,自然瞧不上我一个区区B级雌虫,可只要你愿意加入血翼,我们自有法子能在审判中救你脱罪!”
“脱罪?”
暗夜紫的眸子如同黑暗中劈开的弧光,被弯钩穿透的肩胛骨耸动,传来铁链晃动的声音,令虫耳麻,白兰一字一句道:“我何罪之有。”
普瑞林恍然大悟,眼底划过一抹无言嘲讽,但这抹嘲讽却不是对白兰:“雌虫有罪与否,何时轮得到自己决定了。”
能做这一切的决定从来都是雌虫。
“血翼在上,首领大人素来听闻军团长的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若是您愿意加入我们,我们胜利的把握将大大增加,届时改变这个错误的世界……”
“滚。”得到的回复只有亲飘飘的一个字。
“什么?”
普瑞林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问道:“军团长您应该也意识到现在的帝国在走向错误,雄虫愚蠢无能,我们更为强大,肩负守护虫族文明的责任和能力,却匍匐在这群弱者的脚下,您难道甘心吗?”
白兰·戴尔德冷眼旁观,眼底划过嘲讽,看着逐渐失去冷静的虫,仿佛早已看清他的小心思,缓缓瞌眸道:“我不和躲在沟渠里的虫子做交易。”
对方想要利用自己,而且被关在黑牢里的这几天,白兰·戴尔德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有虫在算计他!
怎么那么巧?
一只受伤的虫奴冲到自己面前,那么巧撞上新贵族鲍力追捕逃脱虫奴,那么巧有虫攻击自己,这个时候,除了反抗似乎别无他法。
而反抗的结局就是被拔除虫翼,这个时候对方再顺势提出解救自己,一般人肯定早就痛哭流涕上钩了。
先推你入地狱,再救你进天堂。
白兰缓缓闭目,掩盖住眼底惊人的阴郁和杀意。
纵横杀场数十年,异兽他杀过,虚空深渊他进过……
可偏偏有虫找死来算计自己,想到身后血流如注的两个血洞,被拔除的虫翼,他胸口弥漫着粘稠的黑暗和毁灭一切的欲望。
雄虫该死,雄保会该死,自己拼命守护如今却冷眼旁观的帝国该死,还有这躲在阴沟里的血翼解放联盟也该死,都该死!
普瑞林见对方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不咸不淡的笑了:
“军团长傲骨无双,现在不肯放下尊严加入我们,可知这世上叫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多的去了,你真的知道成为一只没有虫权的虫奴意味着什么吗?”
“还是鲍力的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