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如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难道你利用他还不够吗?”
季邈不咸不淡道:“你现在用的是什么立场?顾大人。”
顾潮生额头青筋微跳,“季邈,你自己要去找死,何故还要拖着他死不放手?!”
“你觉得等你死了以后,他自己一个人能活得下去吗?!”
季邈审视他片刻,走上前来,“别说什么为了他好不好,我不在乎,一个男宠而已,你现在如此质问于我,不过是因为你也把人弄丢了,你有什么资格?”
顾潮生的嘴唇抖了抖,忽然掩住了脸,良久低笑了一声,“看来砚如的眼光果然还是不怎么好啊。”
季邈蹙眉。
“每次看上的男人都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渣,我也是,你也是。现在想来我最不该做的就是没有捆住他的手脚让他无法行动,还让他听闻你受伤的消息后一心一意的迷晕我逃了出去。我本以为像他这样的全心全意至少可以换你一丝怜悯与仁慈,放他一条性命,可你自始至终却只想拖着他跟你一起死。”
“季邈,你比我还要不堪。”
“你会后悔的。”
“拿下他。”季邈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捉下顾潮生将他押到季邈面前。
“我后不后悔,这是我的事,与你又有何干,反倒是你,私自掳走我的人,半路还把人看丢了,现在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
顾潮生的头被极力压下去,失神的喃喃自语:“不可能,他不可能不在你这,京城现在到处都这么危险,他能去哪里?”
对啊,现在京城到处都这么危险,他一个瘸子,又不能说话,他能去哪里?
“你说他回了京城?”
“是,”顾潮生抬起头看他,眼里嫉恨的情绪明晃晃的流露出来:“你在这里,他就不可能去往别处。”
季邈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被他忽略过去了,吩咐下属:“让人去京城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顾潮生被放开,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可能的猜测。
不,不应该是这样。
他晃掉脑子里的想法,将最后的希望寄予季邈能够早日将人找到。
然而从前半夜一直找到后半夜,沈砚如都始终没有消息,直到有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看见有一个人,和公子很像。但是他的武功很高,也不像是有腿疾的模样,他们没有跟得太近,怕被他发现,现在这人去了景仁宫,正和被包围的苏宝胤一起。
季邈伤口的血渗了一些出来,被下人簇拥着去上了药,顾潮生被留在原地愣了愣,当即奔出府外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季邈上完药,闭眼靠在床上,恍惚还能闻到鼻端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
下人请示:“大人,公子这。。。。。。”
室内的熏香袅袅从铜炉内升腾而起,像一抹千变万化的笔触,正如下人心内千回百转的猜测与思绪,不知等待了多久,他终于听到千岁回应:“进宫,备马车,”季邈缓缓睁开眼睛:“先把人找回来。”
天要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即将出来,
顾潮生策马飞奔在宫道上,面色焦急。
裘沐川已经先他们一步领兵入宫去了,但愿还来得及。
一定要来得及。
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宫道上呼啸而过,等他赶到景仁宫的时候,裘沐川正在指挥人处理殿内狼藉。
“人呢?”他红着眼睛上前就问裘沐川。
裘沐川愕然,没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模样,“你说谁?”
“我说沈砚如,”顾潮生向前一步,他性子向来彬彬有礼,哪怕再恼火也何曾用这种语气与别人说过话,“他人去哪里了?!”
他心急之下咄咄逼问的气势太过,裘沐川不悦的后退一步,皱眉道:“你别打扰他,他身上受了重伤,那个叫小江的小孩儿正在给他看。”
顾潮生急得眼泛血丝,“受了什么重伤,他人在哪里,我要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