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抽出两根甘蔗,刷刷刷地削,擦刀时指了指路边的指示牌,“从这儿到那个破开发区,原本哪叫什么清山南路,就叫哑村,哑村,当然哑巴多。”
黎呈瑞:“为什么哑巴多?”
老板又往他怀里丢了根甘蔗,“哪儿来这么多话,我不晓得。”
黎呈瑞啃着甘蔗,往垃圾桶里投篮,“那哑村什么时候改名的?”
老板像是被他问烦了,沉默地削甘蔗,削得嘎嘎响,直到一大捆甘蔗全部削完分装,他看黎呈瑞还在原地等,抽出毛巾擦掉脸上的汗,“你要当百科啊?”
这老板大哥讲话挺有意思的,黎呈瑞莫名笑了起来,把人家笑得无语,无奈地指指仍在重建的商业街,“修那玩意儿的时候改的!别问了,我要送货了。”
黎呈瑞掏了钱付清甘蔗费和咨询费,刚起身,李玉昌苦兮兮地跑来了。
李玉昌:“老板,来一盒甘蔗。”
黎呈瑞“惊讶”不已,“你怎么在这儿,这么巧?”
他“不经意”往李玉昌身后看,还没开口,李玉昌赶紧解释道:“闻先生忙,我……我路过,顺便给小靳带点甘蔗哈哈哈哈,他、他这小子就是特别爱吃甘蔗,一天不吃就浑身不舒坦。”
李玉昌摸摸上衣外口袋,嘿嘿一笑,扯开拉链搜搜内口袋,笑容凝固,飞快掏遍裤兜子,一块硬币都没摸出来,手机也在车上……
黎呈瑞递给老板一张纸币,别耽误人家送货,“原来是买给他的啊……”
李玉昌抱着甘蔗干笑两声,“哎,对对对,是小靳吃的,绝对不是给闻先生的……”
黎呈瑞也干笑两声,李玉昌又干笑两声,场面一度佛系且尴尬,好像两个人都在等待点什么。
黎呈瑞先认输:“他还好吗?”
李玉昌几乎是瞬间开口:“非常不好。”
场面再次冷却,老板大哥看看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关上门,骑上电动三轮走了。
黎呈瑞长叹一口气,“戒断反应?血不够用的话,我……再抽点给你带回去?”
李玉昌连连摇头,今儿上午,黎呈瑞托孤似的拿给他两管血,可把他吓坏了,“不不不,够用挺久,管够了,闻先生没什么大事,只是吃不好睡不着,如坐针毡、形如枯槁罢了……”
黎呈瑞:“……”
闻月白真的是个幼稚鬼、大笨蛋。
两人浅谈一分钟,李玉昌抱着甘蔗跑回车上。
李玉昌:“回来了回来了。”
他把一盒甘蔗递到闻月白手里,“我没带钱,黎呈瑞买的。”
闻月白撕开保鲜膜,甘蔗冷冰冰、硬邦邦,“噢……他说什么了吗?”
李玉昌声容并茂,化身大锅饭厨子,抡着大铁锹使劲翻炒,添油加醋,张牙舞爪地说黎呈瑞没他不行、伤心欲绝。
后面的人没有多说话,他抬眼一瞧,有人愤愤不已,啃得很狼狈……
完蛋了,说得不好吗?
李玉昌战战兢兢地偷看。
呃……那个硬节不能啃呐……算了,闻先生除了耳朵不好,其他硬件设施一流,他相信一个悲愤alpha的咬合力堪比非洲鬣狗、百万巨鳄,啃甘蔗去吧,免得问七问八、想东想西。
李玉昌开着车带他绕圈子,眼看闻月白的磨牙行动差不多结束了,“这么晚了,您不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