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大人，不是潘自甘轻贱，”阿兰妮斯则道，“难道我不是您的奴隶吗？在贝琳眼中如此，科洛眼中如此，在其他主教的眼中亦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奥莉安娜气坏了。
nbsp;nbsp;nbsp;nbsp;她想说不是的，我从未把你当做过奴隶——即便在最一开始，她也没想过要拥有一名奴隶，或是需要一名奴隶。都是阿兰妮斯自顾自缠上来的。
nbsp;nbsp;nbsp;nbsp;阿兰妮斯曾经是她的阶下囚，现在是她的合作者，甚至，抛开身份与属性，她也尊重阿兰妮斯作为一名魔法师的实力。
nbsp;nbsp;nbsp;nbsp;但这些话奥莉安娜说不出口。
nbsp;nbsp;nbsp;nbsp;向来断情绝欲，不为任何人牵动心神的圣女奥莉安娜难得地辗转反侧，没去想罗比恩和奥巴代亚，也没去想教皇和舞会，而是思索着阿兰妮斯今天的表现。
nbsp;nbsp;nbsp;nbsp;顺从吗？轻贱吗？甘愿匍匐于他人脚下，成为仰人鼻息的奴隶，这是人鱼的本性吗？
nbsp;nbsp;nbsp;nbsp;如若自己真的就那样接受了，那又与罗比恩之流有何区别？
nbsp;nbsp;nbsp;nbsp;这一夜，阿兰妮斯依旧穿走了她明日的晨服，绝口不提再要与她同床共枕的事情。但一躺下来，仿佛是错觉，鼻端又闻到了那股馥郁的香料气息。
nbsp;nbsp;nbsp;nbsp;奥莉安娜又看见阿兰妮斯了。
nbsp;nbsp;nbsp;nbsp;深渊的战场，黑暗而血腥，远非当时的伯奇小镇所能比拟，人鱼躺在地上，精良的皮甲上满是法术痕迹，身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脖颈上连着一条粗黑的禁魔石链。
nbsp;nbsp;nbsp;nbsp;她一低头，发现链子的另一端拿在自己的手上。
nbsp;nbsp;nbsp;nbsp;“奥莉安娜大人，”人鱼喘着气，“我不是您的奴隶吗？”
nbsp;nbsp;nbsp;nbsp;她像烫到了手似的，一把将链子甩开，那根石链便一下子碎裂在空气中，凶恶的魔族又重获了自由，强大的黑暗气息自她身上升起。
nbsp;nbsp;nbsp;nbsp;“不，不是，”奥莉安娜看着她，当着阿兰妮斯的面说不出来的话，在梦境中顺利地脱口而出，“你是一名魔族，一名人鱼，一位强大的魔法师，挑战者，与我共同挫败黑暗之眼的合作者。”
nbsp;nbsp;nbsp;nbsp;“但你从不是我的奴隶。”
nbsp;nbsp;nbsp;nbsp;倏而一瞬间云开雾散，深渊的迷雾被光明驱散，浑身浴血的人鱼收起了角和尾巴，来到了她的身边。
nbsp;nbsp;nbsp;nbsp;在光芒下，她的红发边缘镀着一层神圣的金色。
nbsp;nbsp;nbsp;nbsp;“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人类模样的阿兰妮斯笑眯眯地出声，贴近她，吻了吻她的头发，“当着我的面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nbsp;nbsp;nbsp;nbsp;“移形换位最重要的是传送期间的魔力稳定，如果中间出了差池，很可能会导致传送地点出错。”
nbsp;nbsp;nbsp;nbsp;亡灵女巫和她讲解要点。
nbsp;nbsp;nbsp;nbsp;阿兰妮斯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嘴巴不能停下一会，不自觉就已经开始念诵起了咒语。
nbsp;nbsp;nbsp;nbsp;“还有可能会提前显形，不能跨越障……”
nbsp;nbsp;nbsp;nbsp;咻，女巫眼前一空，好大一只人鱼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唯有些许微风吹起了奥莉安娜的一点点发丝。
nbsp;nbsp;nbsp;nbsp;咚——巨大一声响在树屋角落响起，紧接着阿兰妮斯的声音就哭唧唧地哼出来。
nbsp;nbsp;nbsp;nbsp;“头好，好痛……”
nbsp;nbsp;nbsp;nbsp;奥莉安娜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nbsp;nbsp;nbsp;nbsp;第29章nbsp;nbsp;我先学习
nbsp;nbsp;nbsp;nbsp;奥莉安娜心头生出一股无名火。
nbsp;nbsp;nbsp;nbsp;她很少生气。
nbsp;nbsp;nbsp;nbsp;起码在以前，那些蠢货在她面前出乱子的时候，奥莉安娜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会冷漠地劝告她们。
nbsp;nbsp;nbsp;nbsp;不想学可以滚。
nbsp;nbsp;nbsp;nbsp;而她现在的理智已经被这条人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给消磨得所剩无几了。
nbsp;nbsp;nbsp;nbsp;“阿兰妮斯。”
nbsp;nbsp;nbsp;nbsp;亡灵女巫起身走到她面前，直接伸手揪着这条蠢人鱼的耳朵，拎起来。
nbsp;nbsp;nbsp;nbsp;厅中流淌着闪金王庭中最负盛名的吟游诗人新作的曲目，《献给安娜》，火系、光系与水系魔法组成的光影水焰粼粼闪动，男仆女仆举着酒杯与托盘游鱼般穿梭，主教、贵族和大商人及其家眷纷纷盛装出席。
nbsp;nbsp;nbsp;nbsp;但场中最为显眼的，还是这些与会者们带来的各色人鱼。
nbsp;nbsp;nbsp;nbsp;阿兰妮斯趁着走路的工夫，侧头轻飘飘地朝奥莉安娜附耳道：
nbsp;nbsp;nbsp;nbsp;“您瞧，人鱼的装束就是那样的。”
nbsp;nbsp;nbsp;nbsp;个顶个地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