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想到阿兰妮斯毕竟与她是合作伙伴，目前又只能待在殿中，无处可去，没有情报源，奥莉安娜便边摘首饰，边开口说道：
nbsp;nbsp;nbsp;nbsp;“你的猜测是对的，今天罗比恩邀请我上门做客，奥巴代亚主教也在场。你知道他们是谁吧？”
nbsp;nbsp;nbsp;nbsp;“知道，罗比恩·富勒尼和奥巴代亚·达勒。”
nbsp;nbsp;nbsp;nbsp;“嗯，”奥莉安娜点点头，并不意外阿兰妮斯知道这些，“罗比恩邀请我参加两天后的舞会，要带上你。他身后带着两名人鱼，我想应该是闻到我身上你的味道了。”
nbsp;nbsp;nbsp;nbsp;事情发展十分顺利，这对她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奥莉安娜只觉得讽刺。罗比恩在这样的时间点举行舞会，竟无一人觉得不对——他们甚至还强调要带上自己的人鱼，来比一比谁的奴隶更加出众。
nbsp;nbsp;nbsp;nbsp;奥巴代亚微笑着说：“您的那名人鱼奴隶，叫做‘阿兰妮斯’，是吗？听说她非常漂亮，头发像鲜血一般红，皮肤像雪一般白。刚巧我前两个月也新得了一名人鱼，连罗比恩也不曾见过，这一次，刚好让她们一起在圣城亮亮相，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罗比恩哈哈大笑，迫不及待：“我想看你那名奴隶很久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些席上的交谈奥莉安娜自然不会与阿兰妮斯说。她只告诉她结果：“他们想要确认我是不是真的被你迷住了。”
nbsp;nbsp;nbsp;nbsp;“我看还没有。”阿兰妮斯则说，揶揄地，“不过快了。”
nbsp;nbsp;nbsp;nbsp;奥莉安娜假装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继续说道：“两天后的舞会，你必须要有一套合适的服装。你有什么想法吗？我让贝琳找裁缝给你做，炼金术师恐怕不行，这里没人能做暗系元素的衣服。”
nbsp;nbsp;nbsp;nbsp;阿兰妮斯眨眨眼睛：“我想自己做。”
nbsp;nbsp;nbsp;nbsp;让贝琳找人做？奥莉安娜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和贝琳的关系了？
nbsp;nbsp;nbsp;nbsp;“你自己会做？也不是不可以……”奥莉安娜说，然后立马警觉起来，看了看阿兰妮斯现在穿着的一身紧身皮甲，又想起了今天罗比恩身后那两名人鱼的暴露装束，“但是这是圣城的舞会，你不能做那些深渊风格的。”
nbsp;nbsp;nbsp;nbsp;顺着奥莉安娜的目光，阿兰妮斯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殿下，您知道这样的舞会，其他那些人鱼会怎么穿吗？”
nbsp;nbsp;nbsp;nbsp;奥莉安娜皱了皱眉。她没参加过有人鱼的舞会，但想也知道，作为奴隶，作为玩物，她们的打扮自然不会有多端庄，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供人观赏与取乐，如同昂贵的玻璃花瓶，是贵族与主教之间互相攀比与交易的筹码。
nbsp;nbsp;nbsp;nbsp;但是，阿兰妮斯不是她的玩物。相谈甚欢时，舞池中突生变故——说是变故也不至于，仅仅是一个微小的插曲。共舞中，一名人鱼突然被光明魔法击倒在地，那是闪金王庭的一名子爵的儿子，拥有着骑士的天赋，前途无量。
nbsp;nbsp;nbsp;nbsp;场上一阵骚动，却没人去扶那受伤的人鱼。人们的第一反应是：“这名人鱼如何冒犯到您了？是否有必要处决了她？”
nbsp;nbsp;nbsp;nbsp;罗比恩则是站起来往那边看了一看：“那是谁家的人鱼？”
nbsp;nbsp;nbsp;nbsp;席上的人都确认了一番：“不是我们的。似乎也是闪金王庭那边带来的人。”
nbsp;nbsp;nbsp;nbsp;“那便不用管了。”罗比恩松了口气，众人又纷纷坐下，重新愉快地交谈起来。
nbsp;nbsp;nbsp;nbsp;阿兰妮斯一副有些无聊的模样，扯了扯奥莉安娜。
nbsp;nbsp;nbsp;nbsp;圣女的面上还带着合宜的微笑，但阿兰妮斯就是看得出来，这个人已经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走吗，殿下？”她的嗓音刻意做作地压着，恃宠而骄一般，“潘想回去了，这里的舞都不如潘给您跳的好看。”
nbsp;nbsp;nbsp;nbsp;罗比恩觉得，或许是舞池下那名人鱼的遭遇，让阿兰妮斯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但在他看来，奥莉安娜是不可能答应的——对圣女来说，不管她的目的如何，这是个难得能与他们交流亲近的机会，奥莉安娜绝不可能在这时离席。
nbsp;nbsp;nbsp;nbsp;岂料，奥莉安娜竟没多加犹豫，便点了点头，说道：
nbsp;nbsp;nbsp;nbsp;“你想回去的话，我们就先回去。罗比恩主教，奥巴代亚主教，各位……我暂且失陪了。”
nbsp;nbsp;nbsp;nbsp;罗比恩和奥巴代亚互看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nbsp;nbsp;nbsp;nbsp;圣女的离席并未造成多大的骚动，她从侧厅离开，甚至只带走了阿兰妮斯，留下了贝琳与科洛，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奥巴代亚张了张嘴：“她……”
nbsp;nbsp;nbsp;nbsp;罗比恩：“我们的圣女就像是急着要与那人鱼去私会一般。你看，走的时候，都还紧紧地牵着手不放。”
nbsp;nbsp;nbsp;nbsp;奥巴代亚说：“你觉得，她的可信度有几分？”又回头看向身后的列蒂西娅，“你闻到她们身上没有问题吧？”
nbsp;nbsp;nbsp;nbsp;列蒂西娅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罗比恩则是摇晃着酒杯，人也跟着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必然是真的了——奥巴，我最清楚不过了，被人鱼魅惑的人的模样做不了假。”
nbsp;nbsp;nbsp;nbsp;“我们的圣女大人，这回是真的要倒戈向我们了。”
nbsp;nbsp;nbsp;nbsp;她是她的合作者。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奥莉安娜说，“不论她们会怎样穿——我不允许你那样穿。”
nbsp;nbsp;nbsp;nbsp;阿兰妮斯愣了一愣。
nbsp;nbsp;nbsp;nbsp;这话听起来倒还不错，她想，不过还是笑了笑，说道：“是因为我是您的奴隶，我的穿着关系着您的脸面？”
nbsp;nbsp;nbsp;nbsp;“……不是，”完全没想到过这一方面，奥莉安娜有些气结，“你们人鱼总是这样自甘轻贱？”
nbsp;nbsp;nbsp;nbsp;就像罗比恩身后的那两名人鱼一样，奥莉安娜看不出这样顺服的女人能有多大的魅力。阿兰妮斯本也不是这样的——她说不清，她真正决定留下她的原因，是对方在拍卖台上时双眼中流露出的不驯，还是在审讯中自伤以博取信任的那份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