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忙不是为了向斐洛邀功，既然事情解决了，说不说也没什么两样。
斐洛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倾身靠近他，向他分享自己今天的日常，说到最后轻叹了口气。
“我对父亲说了想在你的住所上课，你的公寓还挺大的。我的家庭教师每天都要坐马车去我家授课，那直接去你那里也是一样，我还不用早上也坐马车赶回家，但我父亲不同意。”
斐洛当然清楚他父亲不可能同意，死了一个心腹虽然让那个老东西很受打击，但那老东西对自己的心腹本身没有感情，看起来愤怒是因为计划被打乱，以及他这个棋子想要脱离掌控。
他父亲自然不会让他脱离掌控，就像他从小到大都不被允许出去上学交朋友，只能请家庭教师来授课。现在也不会允许他离开家一段时间不回去。就算用圣骑士长当借口也没用。
斐洛知道现在还不是决裂的时候，为了自己杀死那个老东西的计划能顺利完成，他还要装一段时间的乖孩子。
那个老东西毕竟活的太久了，他又是几年前才得知自己是作为食物才能活下来，且会在十九岁前被亲生父亲杀死。他现在的势力完全不够，只有身份是优势。他和那个老东西父子情深，才能让那人放松警惕。
不过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一回事，每天都要面对仇人那张老脸又是另一回事，他情绪完全好不起来。
只有面前英俊可口的圣骑士长能让他心情愉悦。
“我的父亲真让人讨厌。”
斐洛神色委屈又不满，用柔软的嗓音抱怨。又抬眼去看近在咫尺的人，如愿听到圣骑士长认真附和他的话。
“你说的对，他确实惹人生厌。”
斐洛唇角翘了翘，像是被他哄高兴了一点：“你再说点他的坏话，我想听。”
向聿柏没有犹豫，也没有多思索，如果是要他夸老公爵，他还得好好想想，毕竟那老东西恶行累累到完全挑不出一点优点。
他实话实说地评价了几句老公爵的恶行，顾忌到斐洛的身份，没说得太过分。
斐洛在这个过程中坐到他旁边，又坐到他腿上，靠在他怀里，边听边不时点头。
在他说完后，斐洛凑近在他颈上蹭了蹭，又注视他，轻声问：“我父亲是个坏人，那你觉得我呢？”
“你当然不是。”
斐洛知道自己身份没有暴露，才能听到这样的话，却还是因为这样的话而高兴。
他满意地抬手揽住向聿柏的脖颈，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说话时语气听起来有些娇纵，不太像平时的温软乖巧。
“外面雨好大，一定很冷，下车时我想要穿你的衣服。”
他刻意表现出一点自己的真实性格，试探向聿柏的反应。向聿柏却好像没察觉出异样，照旧很包容地低声答应了他。
完全没有一点圣骑士长该有的警惕性。
真的有这么喜欢他吗？
向聿柏确实注意到了斐洛的语气变化，也确实没有因此心生警惕。即便知道斐洛的身份十有八九是吸血鬼，也任由他靠在自己怀里，贴近自己脖颈。
不仅不担心斐洛一口咬下来，反而担心自己被圣骑士的本能影响，不小心误伤到斐洛。
因为刚才一直说老公爵的坏话，向聿柏思路有些偏离，突然想到比起斐洛，那个病重的老公爵反而看起来更像吸血鬼。
房间的窗户不分昼夜的被厚重的窗帘遮盖，又不喜欢光亮，房间里总是昏暗的。和斐洛那间到处能看到银制物品的房间不同，老公爵的房间里好像完全没有银制的东西。
几乎不出门，在他借住的那段时间里，也没见过老公爵吃东西。
越来越像吸血鬼了。
如果不是他知道老公爵确实是个人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