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屑他胆小,嗤笑道,“能有什么陷阱?就算他汉人先锋军来了,水土不服不适应寒冬,伤冻过半,能有咱们厉害?安市县李江白就一千人,等他赶来,咱们粮草都搬运走了。”
那人迟疑道,“我总觉得在冰面扎营不安全。”
这人,是贵族子弟塞军中历练赚军功的。
这次打安溪县机会绝佳没什么危险,探囊取物一般,自然不会放过就来了。
老将腆着大肚子道,“你这是新兵正常心里,你要是多打几十年仗就知道了,我在冰上扎营没有成百也有几十。”
也有人挤兑道,“你担心什么?不会是担心突然洪水淹没,或者掉进冰窟窿里吧。”
周围老将领都哈哈哈笑了起来。
小孩子都知道不可能。
真的胆小如鼠。
那年轻贵族被臊得脸通红,但随即他听见隐约轰隆声,他吓得一跳,认真一听,耳边又只战马嘶鸣踏着冰面疾驰拖运粮草的声音。
他这样子,被老将领们更加取笑。
这晚,他们都早早睡了,只待明早攻城,梦里都是那边的女娘哥儿在仓皇逃躲,鸡鸭牛羊在乱跳,粮草军械在等他们。
半夜时,突然轰隆巨响滚滚袭来。
那轻年本就睡得不踏实,立马大声喊道,“有情况敌袭!”
可没人搭理他,只以为他胆子小做恶梦。
但片刻,战马嘶鸣挣脱马桩乱蹿,轰隆隆声如天降倾泻袭来,帐篷里的将士全都惊醒,甲胄来不及穿就赤脚跑出去查看。
这一看,人都惊呆了。
半明半暗的营火罩着昏暗的数里营帐,而营帐十几里外黑乎乎轰隆隆袭来,几乎顷刻间,吃人的黑洞张牙舞爪扑到面前。
冰面破裂,刺骨的冰水袭卷全身……
一整夜凄厉哀嚎声传了好远,好像地狱油煎厉鬼一般可怖,周围村子的村民都吓得不敢睡。
但同时又安心的很,因为章有银他们带着兵伏击在岸边,一旦有人上岸就是死路。
不管黑夜多可怕,第二天太阳升起还是如常。
第二天,逃跑的役夫经过江面时,只看到辽阔的冰面上,多了好些木桩子似的黑点。
“怎么冰面突然这么脏了。好多枯枝树丫子。”一役夫好奇。
“奇怪,怎么没看见高句丽人,我还担心沿着江面抄近路回安市县,会碰见他们。”
“别乌鸦嘴!你说点吉利的吧!”
这十几人役夫边骂边胆战心惊下江面,一心想早日回城。
可距离江面百米远的距离时,眼神好的惊得张大嘴角。
“是高句丽人!”
其他人吓得面色煞白,左右张望,哆嗦道,“哪里哪里!”
那人却说不出话了,旁人顺着他颤抖的手指过去,瞬间惊得眼珠子瞪大。
片刻,十几人跪在江边,朝老天爷磕头。
“老天爷啊,您终于开眼了啊!”
“老天爷发威了!作恶多端的畜牲终于不得好死!”
很快,这一消息也传到了安溪县。
全县沸腾一片。
担惊受怕整夜没睡的百姓们,纷纷烧香拜佛,感激涕零跪拜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