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焘摸摸鼻子,低头摸出钥匙,跟在她身后。
他开的还是那辆法拉利。
冬夜风冷,温春没开敞篷,坐上车后调高空调,边调座椅边说:“我先送你回家,车子等我下次直接开去学校还你?”
陆焘没答话,温春系好安全带后扭头,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
谁才是猪?
她隐忍地握拳,终究是没忍住,先在空中朝他不接触地挥了一拳,再解带,去系副驾的。
手起带落,整个过程非常快,快到来不及觉察头顶上方唇角轻牵的弧度。
车行到半路,陆焘才打了个哈欠。
温春:“醒了?”
陆焘眯着眼睛看她,酒劲估计还没下去,神情变幻莫测,没说话。
今晚他好像过于喜怒悲无常了。
好半天,声音才滞缓响起:“如果我问,你和妈妈当时为什么要对那些人低头,就太不食肉糜了对吧。”
“那么,我问一下哦,”陆焘眨眼,“那帮孙子最近怎么样了。”
温春愣了下,在红灯下徐停。
“就……还好吧。都道歉了。”
“道歉。”
这两个字被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屑。
“你妈妈没收拾他们?”
陆焘好像笑了一声:“直到现在?”
“和气生财。”温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妈妈很不容易的。”
陆焘:“啧。”
温春:“……干嘛。”
陆焘双腿交叠,烦躁地撑着脸看向窗外:“你也太乖了。”
嗯?
突然夸她是怎么回事。温春有点惊讶,谁知更想不到的是陆焘紧接着又道:“这样不行,温春。”
“不好的。”
温春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乖怎么你了。”
她磨了磨牙,认认真真说:“我家里情况你知道的,妈妈工作辛苦,爸爸又在养病,没必要因为那点小事让他们担心。而且我们和你这种世代积累的真少爷不一样,现在有了起色,但并不牢固,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妈妈已经很优秀了,温春的梦想就是成为像妈妈、像许望一样光芒万丈的人,也要像爸爸一样温柔,支持妈妈。
绿灯亮起,温春有一秒钟的恍惚,然后才踩下油门。
为了这种优秀,她也放弃了很多,比如那些锋芒和脾气,回怼的可能,学生时代的娱乐,还有小时候想当的职业——用温执的话说,不管是进公检法还是当律师,都比当厨子体面。
陆焘:“如果你真那么听妈妈话,就该乖乖分手,和我结婚。”
温春抓紧方向盘。
“是真就那么接受不了我。”
他挑起眉。
“还是说我们家包包,其实也没那么想一直做个唯命是从的乖宝宝?”
右侧的视线一直很强烈。
紧绷的氛围里,导航提示即将抵达目的地的声音打破沉默。
温春转移话题:“你那个要求,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