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不愿意离开京城,也离不开。
她毕竟还有个亲生的姑娘。
女儿不同于儿子,哪能养在那等风沙遍地之处。
长在那等地方,只能嫁个毫无文墨之气,又不懂闺房之趣的莽夫,就像她儿子似的。
秦均行被周婉念过几句,始终未将此话放在心上。
手中一摞飞帖,秦均行没什么意趣地扫一眼,让身边伺候的小厮看看,有没有他少回的人家。
应当是全的。
他坐在桌案前,拿出一卷兵书,接着研磨,忽听小厮道:“多个了沈家的?”
秦均行蹙眉:“哪个沈家?”
他怎么不知道秦家的亲朋故友里有哪位姓沈。
沈长宁的事,他最初是记得的,但正逢大节,正月里头出了事,整座京城的蚯蚓都要从地里挖出来,竖着劈。
他哪有时间想别的。
别说他的亲事,就连除夕夜的团圆饭,他都没赶上。
等对方回了是哪个沈家后。
秦均行蹙眉:“我们和沈家很熟吗?”
对面迟疑了下,礼貌回:“似乎有点熟。”
他本不是正院的人,而且夫人的事,秦均行向来不在意,他自然也甚少留心。
秦均行都不管,他算什么东西,去问夫人的动向。
他只挑自己知道的说,“听说是宴会上遇见了,但是……夫人前两日好像托媒人去了趟沈家打探消息。”
秦均行:“……所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作为他的主人,连这点知情权都没有的吗?那他要他有何用?
“可您不是说,正院的事和没确定的事都不要向您汇报的吗?”
夫人前十次去其他人家打探亲事的时候,他都留意了,同时第一时间告诉了秦均行,秦均行说他烦,做事情不分轻重缓急,没影的事还来找他。
而且这事也没下文,就问了问,根本不见再有下一步动作。
秦均行:“……”
虽然周婉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他不知怎的,总有种不好之感。
他忽蹙眉,想起一桩事。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家外室一事,在脑中一闪而过,念头平白无故地升起,尤为微妙,旋即又被他压下。
不应当和秦家有关系,周婉总不能因为他当日的一点异样,就做这么大的事来。
但此事也确实给他敲响警钟,他的婚事,不应当再拖了。
周婉真的可能会直接给他定下。
起码要将眼前这关应付过去。
“备马。”
小厮下意识问:“去哪?”
“北镇抚司。”
他要找段劭,问一件事。
比如沈长宁,她好像,是段劭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北镇抚司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