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回答。
为什么无所谓呢?
余笙知道她心中所想,轻描淡写说道:“我出身帝室,早已见惯相似的事情,而且当年无论有再多的理由也罢,终究是我亲手杀死的他。”
……
……
在上届夏祭结束后的那个漫长的冬天里,裴今歌不为人知地行走于东南一带,追寻着盈虚留下的那些痕迹,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天命教的最大秘密。
后来她颇为讽刺地发现那个秘密一直在她的身边。
总之,那时候的裴今歌出于职业习惯,为办事方便购置了好些宅院。
其中最好那座宅院是在齐国都城外,青色山陵的最高处,与一间佛寺为邻居。
裴今歌的安排极尽妥善,没有让自己和顾濯的出现引起任何动静,仿佛他们早已在此住了数年时间。
在这过程中,她甚至还通过一条不为人知的隐秘情报渠道,为王景烁送去顾濯的亲笔信。
她就是这么个闲不下来的人,纵使忍不住要为自己寻些事情来做,如此方可安心。
如果不是为了低调,恐怕每天都会有情报源源不断地送来,以供翻阅。
顾濯对此自然不会有意见。
听晨钟,闻暮鼓,他十分认真地养着自己的伤,兼之思考三问中的第二问。
——众生。
裴今歌偶尔也会过问,但总是问而不言,就像她和顾濯在白帝山上相处的时候。
直到某天,顾濯想起某事。
“你为什么能用折雪?”
“……这也值得你问上一句吗?”
“折雪是我的剑,旁人不该能握在手中。”
“难道我是你的陌生人吗?”
“这句话未免太过胡搅蛮缠了些。”
裴今歌面带不屑,置之不理。
越强硬越虚假,顾濯哪里还能不明白,裴今歌看似对他的修行路漠不关心,事实上却是关心到极点,以之为镜。
他当然不介意这个事实,只不过觉得很有趣,便笑出来。
裴今歌很介意他的笑容,面无表情说道:“你很得意?”
顾濯笑着不说话。
裴今歌有些烦,声音微冷说道:“早知道让那两个白痴死了得了。”
顾濯没法否定这个事实,赶紧敛去笑容,认真道谢。
“你的伤差不多是要好了。”
裴今歌面无表情说道:“等开春后,我们就分别吧。”
顾濯认真问道:“你准备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