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裴陆戟觉得自己还是卑劣了。
他明知道央央如今失忆了,此时对她说那样的话,真情剖析,她怎么可能会不答应他?
可若她不是失忆,仍带着对他的仇恨,那些话他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加快速度将牢里的人拯救出来,拿到那些证据。
夜里,因为沐江恩的事件有转机,张白石又乔装悄悄闯进英国公府。
这回他故意来晚了一些,裴陆戟终于是在自己的屋里了。
但他来到他的屋前,却发现屋里被人反锁,他用暗号敲了好久门都没人回应。
他觉得奇怪,刚刚明明听见屋里有动静,而且屋里亮着,再说了,他即使真的已经睡下忘了熄灯,也不该睡得这么死,连敲门的暗号都听不见。
他正奇怪着的时候,就又听见屋里的动静了。
这回,是听见类似灯盏砸落地上的声音,同时有火光在摇曳。
他知道里头的人出事了,也不敢声张,只得将门撞开。
果不其然,门撞开后,他看见裴陆戟脸色发青地匍匐在地,手颤抖着伸向打翻了的油灯,将手毫不犹豫放进火里。
“你疯了!”张白石赶紧跑过去拉开他,并且将火扑灭,
“你想学你母亲自焚是吗?!”
第69章他又开始痛苦地弓起身子,在……
裴陆戟被拉开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像搁浅干涸的鱼,双眸无神,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在不停战栗、四肢蜷缩。
“你”张白石赶紧去将大门关闭严实,再回到屋里四处找寻着,“你的药放在哪里?我帮你找”
“没”他浑身都直冒冷汗,小臂上的衣袖半捋着,露出的半截手臂上全是他的齿痕,新旧伤痕交错,看起来颇有些血肉模糊的惨状,“没药”
他又开始痛苦地弓起身子,在地上挣扎起来。
“不备药你是不是疯了??”
张白石见识过他发病起来的惨状,就连那会在淮东的时候,太子想让他主审顺便销毁那些世家贪墨的罪证,他故意让自己忘记吃药发疯将账本留下,顺便让秦兰沁看见自己发疯,好推掉婚事一石二鸟的时候,也吃下了小部分的药,保留一部分清醒呢。
“药方在哪?我替你去配”他无奈道。
“不”他神识越来越混乱,却还是竭力指着床边那条绳索,“把那那个绑绑起来”
“我我不吃药”
“你都痛苦成这样了还不吃药!自己的病,自己心里都没点数吗??”
张白石骂咧道,但因为怕极了他疯狂的样子,还是去把绳取来,严严实实将他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绑着的人看起来奄奄一息,张白石吓得赶紧过去探息。
“我没事”裴陆戟突然出声,吓得他手一缩,
“挺过来了”
张白石帮他把绳子松开,向他汇报完案件的进展后,就忍不住问了起来:“现在说吧,你为何不服药?”
裴陆戟冷冷地瞥他一眼,仿佛在提醒他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
张白石立马就怂道,“唉,你这人你说你平白没事干嘛总一副凶狠的样子嘛你这样会没有朋友,也没有姑娘敢靠近你的。”
“我不需要朋友。”他冷冷道,“也不需要别的姑娘靠近。”
“行,那小雏那那戚姑娘呢?”
他沉默。
“说到征服女人方面,你就不如我了吧?”张白石终于拿捏到他的弱点,嘿嘿地笑了起来。
裴陆戟突然“噌”一声从武器架上抽出剑刃横在他脖子,目光狠戾:“以后来我这里,嘴巴放干净些别用你的那一套肮脏思想套我身上,我不需要什么征服女人。”
张白石这人就是风流了些,其实私底下对自己妻妾也好,对外室也好,也是好得没话说,好到甚至都有些耙耳朵,他就只敢在对感情一无所知的裴陆戟面前呈呈威风罢了。
“对对不起,少仲兄,不说了不说了,把剑放下吧,不是征服女人,不是是被女人征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