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奺辞疑惑:“你既放回去了,为何向官府报案抓你?”
夏流无辜一笑:“我没放回原处。不过确实放回了府上,说起来真是可气!”他抓了抓头发,愤愤道:“我明明看见那人找到了,还藏在暗格里。第二天却还是去报官!”
一府、一族之物还是归为已有,在选择面前,人总会贪心。
“算了算了!算我小爷倒霉!”夏流焉气地摆摆手,“下次我拿了,就算丢了也不放回去了!”
“你是妙手空的徒弟吧。”江堇突然开口,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妙手空有三个弟子,最小的是十五年前捡的弃婴,就是你吧。”
夏流舌头打结:“不不不不是!”
江堇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说:“妙手空晚年后悔传授自己的绝技,勒令三个弟子不准在外使用,否则亲自废掉弟子双手,逐出师门。”
夏流蒙着面,看不清表情,而他的眉心越皱越紧,形成一个川字。他闷声问:“你想做什么?”
江堇无所谓地笑笑:“任我们差使,今夜之事作罢。”
“差使?”夏流猛跳起来:“小爷我。。。。。。”瞥见江堇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我,我但凭差遣。只是。。。。。。有期限吗?”他索性扯了面巾,乞求地看向陆奺辞。
他又不傻,自然看出这凶神是听江姑娘的。况且他长了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对小虎牙,每次他这样笑,混沌摊的大婶都会免费给他添一碗。
陆奺辞轻笑:“兄长说了算。”
夏流表情僵住,不死心的再次笑起来:“江姐姐。。。。。。”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脑袋“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头上。他住嘴了,眼神幽怨地望着陆奺辞。
江堇转了转手腕,语气淡淡地:“后日跟我们一块下船。你现在可以走了。”
夏流心有不甘地“哦”一声,落寞地走到门边,突然回头说道,“我看他是你的情哥哥!你们是私奔的吧!放心我都懂!我不会说出去的!”
然后飞快地逃窜离去。
陆奺辞尬笑:“小孩在胡言乱语,别放在心上。”
“我倒想是真的。”江堇依旧倚在窗边,直勾勾地盯着她。
陆奺辞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眼。月色映在他的面上,清晰勾勒出好看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瘦削的下颔。
而他的眼里,有隐忍的情意,不知所措地茫然。陆奺辞这几日刻意的疏离他是知道的。
“我。。。。。。”陆奺辞觉得喉咙发干,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地,很难不让她心软。
陆奺辞干巴巴否认:“我没有。。。。。。”
江堇没有说话,漂浪的桃花眼无声地指控。陆奺辞说不下去了,她索性挑来道:“我们是来查案的。你不是不知道舒王旧案有多凶险,我实在没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
少年的眸光一点一点亮了,咧嘴一笑:“我可以等,等舒王旧案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
陆奺辞扯出一抹苦笑,这一世太多脱离她掌控、认知的事物,她做了很多改变,不知道将来的走向到底如何。
可是,她抬眼看向江堇,他的眼是炽热的,笑意是明亮的,对她是坦诚的。
“好。。。。。。”她听见自己的答复,很小声却很坚定。
如果一切真的尘埃落定,她或许愿意和他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