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音虚弱地靠在璧边,脸色惨淡如霜,似枯败的花朵,失去了娇艳颜色,又似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
“陆姑娘,我想为刀。”
她说话声音很柔,很淡,却透着不甘、不屈的坚定。
陆奺辞抵住刀鞘,慢慢推回去。
“噌——”的一声,寒芒隐没,窄小的马车遮得严实,昏暗幽沉。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帷幔随之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条缝隙,青黑天光刺入,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她抬眸直直看向玉清音:“玉娘子,我助你。”
玉清音惨白的唇边漾出一抹笑意。
她今日被人送到平阳郡王的床上,明日也会被献给其他权贵,辗转人手,不过是谈笑间的玩物。
从前她很天真,有傲气,不屑谄媚、巴结于人。她只想跳好一支舞,也不与权贵纠缠不清。
可她不想,不代表可以,她从来都身不由已。
还不如学容华,找一靠山傍上,至少换来几年的安稳。
你说以后如何?她们这样的女子,有何未来可谈。
陆奺辞轻轻握住她的手,眸色莹莹,“总有一天,我们不会再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玉清音回握住。
她的人生已成定局,可陆姑娘却没有。她自小混迹于风月场所,最是清楚一个男人看喜爱女子的眼神是如何。
她不经意间瞥见世子看向陆姑娘的眼神,那眼底暗涌的情愫,很不寻常。
玉清音蹙着眉,迟疑道:“陆姑娘,你与世子是旧识?”
陆奺辞茫然摇头。
她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传闻中的镇北王世子呢。
江堇等人一走,立刻洗去了面上的伪装。清水沾脸,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丢在了一边。
他又嫌弃地闻了闻身上清苦的药味,去了屏风后,出来时已然换上了一身玄色衣袍。
陈最回来的时候,便见黑衣墨发的少年坐于树下,清月银辉尽数落在他身上,眉眼冷淡,轮廓分明,哪还有白日那副短命模样。
见他回来了,回头笑得焉坏,“师兄辛苦了。”
陈最苦丧着脸:“师弟,宫里最近盯得紧,今日冒险了。。。。。。”
江堇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散漫道:“不打紧,我相信师兄你的能力。”
陈最:。。。。。。。。。。。。
江堇知他顾忌,摇晃了下手里的酒葫芦,笑得狡黠:“最近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陈最哀叹一声,闷头喝了下去。
“皇帝说服了太后,不日会宣布封辰妃为后。”
“是吗?”
月光笼在他身上,蒙上一层光晕,愈发瞧不清的他的神色。
江堇眼底沉黑隐晦,只轻轻说:“我们得加快了。。。。。。”
他有了想庇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