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要教训你了。”
沉默地僵持片刻后。
顾嘉宝才终于开口,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黏糊。
“我说我想洗澡,你听见了么?”
温语槐没说话。
气氛更是凝固。
顾嘉宝似乎更生气了,吸了吸鼻子,因为情绪激动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下了逐客令。
憋着股气说:“我心情不太好,你先走吧。”
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镜片,上面还挂着一条条汤水流动过的痕迹,温语槐抬眸看一眼镜中的人。
温语槐选择不置一词,转而又低下头处理食物垃圾。
顾嘉宝像是被她的无视给激怒。
“我让你走啊,少管我的事!”
顾嘉宝刚发泄完怒气,抬眸看到温语槐一脸阴郁,她常年当领导,一言不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吓人。
紧接着,温语槐又直接扔下手里的拖把,杆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这响动砸破了平静。
顾嘉宝心里一惊,不知道温语槐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发怒。
心里有些恐惧。
她看着温语槐,只见对方并没有预期的怒火,甚至是放缓了语气说:“怎么不高兴了,要这么撒气?”
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和浓浓的疲惫。
见状,顾嘉宝鼻子一酸,委屈道:“我说了我想洗澡。”
话刚说出口,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温语槐看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但看着她这么伤心,开始有点后悔刚才的武断。
“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洗澡呢?”
顾嘉宝泪盈满了眼眶,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温语槐耐心地询问:“没关系的,你都可以说。刚才是我不好。”
顾嘉宝抬眸看了她一眼,眼泪又忍不住掉。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地流,她就这么憋着气,无声地抽噎,哭了半天却一句话也不说。
温语槐在旁边,不停地递纸巾给她擦眼泪,大多数都被她躲过去。
等到她哭累了,眼泪流干了。
温语槐也不走,就站在旁边,两个人这么僵持着。
顾嘉宝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因为还是很想洗澡,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洗,才愿意犹豫着跟她说。
“就是以前家里出事的时候,我躲了很久,那个时候浑身弄得很脏,后来去了南山镇,又每天躲在出租屋里。感觉很不好,有时候可以在床上躺一天也不动,会莫名其妙地情绪崩溃。下床都很困难。后来我感觉自己情绪不对,就会去洗澡。把自己洗干净,然后这样就好很多了。”
温语槐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轻飘飘的羽毛给压垮了,被棉花堵住了喉咙,想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恍然间,她想起顾嘉宝自从出车祸到现在,平静得有点过分,如果不是刚才,她甚至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甚至还能同人说笑。
自己居然什么也没察觉出来。
顾嘉宝望着温语槐,像是看她是否会同意。
犹豫着,还是选择继续说服:“我知道现在不太合适,但是很脏我有点受不了,很容易焦虑得哭。”
温语槐轻嗯一声。
“因为你生病了。”
顾嘉宝不在乎生没生病,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可以洗澡么?”
温语槐简直不忍心看她,别过脸去。
“嗯,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