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着男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原本想得美美的,回去就可以蒸糍粑吃了,现在家里有糖,终于可以放糖吃甜汤圆了。
但是现在一桶米浆不知道进了多少沙子,然后还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分明是他受了欺负,稍稍反抗一些,这些人就恨不得打杀了他。
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谢非羽怎么都哄不好小夫郎,看他越哭越凶,看着来势汹汹、骂的难听的人,只觉得脑子嗡嗡嗡的,额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冲过来的那两伙人叫得越发大声:“大过年的,这样欺负我家娃,好,你们不想让我们过个好年,那你们也休想过年!”
“现在娃都吓傻了,不赔个几百文看病别想走!”
“哪能这么便宜他,一个娃要几百文,这里十几个娃,赔钱!赔不起就卖猪卖鸡卖鸭,把房子卖了也要赔!”
“卖身抵债也要赔!”
“不赔滚出村子去!”
“对,不赔滚出村!”
许多个汉子撸起袖子越逼越近,妇人夫郎们也叉着腰,没有一个人的嘴巴是停的。
谢非羽目光扫过这些人,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唾沫横飞。
他半点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刚想冲出去,先他一步一道黑影蹿了过来。
来人一把揪起了毛球,拿着竹枝狠狠的鞭在他身上:“他爷爷的,就是你打我家二丫?”
定睛一看,不是卢大哥又是谁?
卢大哥脸红脖子粗,骂骂咧咧:“我现在就断了你的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横行霸道欺负人!”
完全是不看旁边人的脸面了,直接就冲进来打的毛球哇哇大哭。
毛球刚刚才脱了裤子擦了屁股,这时候竹枝一鞭鞭打在他身上,肉眼可见的一条一条垄地肿起来。
哭的那一个惨。
后边脑袋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哭得惨兮兮的:“他、他抢我糖,还推我!”
青梅婶家的一看自家娃被打的这么惨,赶紧挤上去,两伙人冲撞在一起,大家都说对方横行霸道。
卢大哥也不怕他们,身后也带着自己的弟兄,谁怕谁。
其实娃娃被抢一个糖,没至于爆发这么严重的冲突。
他自是听到了自己娃娃说了外面一伙人围着狗蛋儿家的,加上那毛球带着一群小屁孩天天欺负自己家小女娃,这下子新仇旧账一起算。
看到有帮手,狗蛋儿没有那么担心,有点感激的看着卢大哥。
但对方人多势众,又来势汹汹,怕是不肯罢休了。
又是一个不得安宁的年。
然而没多久三叔三婶带着他们的兄弟也匆匆赶来了。
阿兆刚从姐家喝点酒出来,见此情景立刻清醒了,赶紧回去喊人。
大家围过来,纷纷加入他们这边,一下子就压过了那边一头。
熟悉的人越来越多,狗蛋儿心中安定下来。
然而这个时候,对方开始改变画风。
春梅婶喊道:“怎么,仗着你们人多势众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啦?”
三婶道:“哎呦呦哎呦呦,我刚才大老远的听到谁说他们人多啥也不怕的?这风向变的这么快?”
大家都笑起来。
这时那些看热闹的,也开始帮他们说话了。
之前跟他们一同搭车的哥儿姑娘说:“我们都看到了,是你们家的毛球带着他们家的鸡蛋鸭蛋先用沙子砸人家狗蛋儿,不光砸到了人家额头,你看人家的桶里面还一桶是沙子呢,自己去看一下。”
“就是啦,以前我从这里经过,经常看到毛蛋被他们砸,连我靠近些都被跟着砸了几下!我回去立刻就跟我爹娘说了,让我爹娘狠狠的揍他们几顿就老实了,看到我就像孙子一样,夹着尾巴走!”
“可不是,就欺负人家狗蛋儿是个孤零零一个人呗!现在人家都有个男人了,还来这里这样欺负人家,就当人家在村子里无依无靠,自己横行霸道呗!”
旁的人也说:“我说怎么就谁也不喜欢嫁进咱们村呢?就因为你们这些狗贼呀!怎么有人这么坏的?偏偏欺负人家陌生人,你们这些当爹娘的,当阿爷阿奶的,不单不喝止还在那里哈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