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和于实哥每天都有好好做事。”他抽抽搭搭地回应着,“我有些担心你,我又没有其他亲人了……”
这话宛若一把锋利匕首,直插在戚山州内心深处,连带着伤口都隐隐作痛。
他长舒一口气,沉声安慰着:“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有事的,你还小,不要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回去睡觉。”
戚鱼还想再说些什么,挪动着脚却迟迟不肯踏出去一步,直到门口处传来动静,他立刻闪身过去开门。
“小鱼来看你大哥?”季时玉朝他露出宽慰的笑,“他的伤势没事,只要伤口愈合就好了,你不要担心的睡不着,回屋休息去吧。”
“就要走呢。”戚鱼点着小脑袋应了一句,磨磨蹭蹭的离开,顺便把门关上了。
季时玉端着碗筷到床边,自然而然地开始喂他,边问道:“你刚刚凶他啦?”
“没——”戚山州嚼嚼嚼,“话都没说就顾着掉眼泪了,烦的。”
“你使劲嘴硬!”季时玉轻哼一声,直接戳破他的心思,“我看你就是平日里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他,瞧见他担心你,也跟着急,话都不会说了,就会让他去休息~”
戚山州边嚼边咽,“那你还拆穿我?”
季时玉哼笑:“我是让你平时温和些,动不动就冷着张脸,我还没说烦呢?”
“你说得还少?”戚山州故作震惊打趣他。
被戳破的季时玉便使劲往他嘴里塞了几大勺子炒饭,俨然不许他再继续说了。
戚山州却是发现这炒饭别有一番滋味,颗粒分明,连蔬菜丁都是香的……可见季时玉做饭也是有长处的。
夜色渐深。
这次换季时玉睡在外面,方便照顾戚山州起夜,或者给他端茶倒水。
白日发生这样的事,直到躺在戚山州身边,感受着从肩膀处传来的温热,季时玉才真切感受到踏实和心安。
“炒饭很好吃。”戚山州突然说。
“果真吗?”季时玉瞬间笑弯眼睛,侧过身子面对着他,“那你吃饱没有?我们晚上都没仔细吃,那我明天还焖米饭,再给你熬骨汤,怎么样?”
戚山州不想他劳累,但也实在架不住他这样贴心,或者说他是喜欢季时玉围着他转的。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喜欢对方缀在他身后。
“那你看着做,我都爱吃。”戚山州说。
“好。”季时玉立刻答应,他抬手轻轻摸到对方伤处,尽管有衣裳和白布挡着他也不敢太放肆。
虽然没说话,动作却格外惹人怜爱。
戚山州有心想把他揽进怀里,奈何伤处不允许,就只能由着季时玉往他肩膀处贴近,直到对方的额头抵住他肩膀。
“我这样就很好哦。”季时玉抱住他肩膀轻声说着,“我不会碰到你伤口的,如果你夜里要上茅房一定要叫我,不要自己憋着。”
“睡吧。”戚山州和他十指相扣,肩膀处的热源很明显。
今日的事,季时玉受惊不小,此刻挨着让他心安的人,与对方呼吸交错,手指相扣,精神松懈,便立即睡了过去。
纵使戚山州硬气,可被野猪獠牙刮出长口子也是会觉得疼的,一整夜辗转难眠,也不敢乱动,硬是到天微亮时才撑不住昏睡过去。
季时玉这一觉睡得踏实,起身检查了戚山州的伤势,似乎并没有挣裂伤口,他才放心,准备做饭。
刚走到大院里,就见于实和戚鱼正在鸡笼打扫,马棚那边也放着新鲜草料。
不知道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就做这些了。
“嫂嫂!要做饭了吗?我也来帮忙吧!”戚鱼一看到他就立刻跑过来,张口就呼出哈气来,“我哥醒了吗?”
“还没醒,是准备做饭了。”季时玉看一眼他的手,“你们两个一会拿热水泡泡,泡完再擦上冻疮膏。”
戚鱼有些惊讶,“还没复发呢!”
季时玉皱眉,“那也得防患于未然,你们两个去烧火,我要熬米粥。”
戚鱼很快就把灶火点起来,他和于实就窝在灶火口,时不时添一把火,泡过手后又重新蹲回去,这里最是暖和了。
季时玉也不嫌他们碍事,由着他们在灶火前洗菜,自己则是来回转悠着做饭。
若是往常,早饭是要吃面疙瘩汤或者面条的,但如今戚山州受伤,自然不能再吃那些简便的食物,不利于伤口愈合。
他还特意跑到娘家问了问,哪些是发物,以免对伤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