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惯她一辈子的打算,而她呢?就是个没心的家伙,捂不热的冷血动物。
于胭说完这些话,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挑衅着抬了抬下巴,她攥着他的手腕,带着几分逼迫和反客为主,带着他举高皮带,“您要是生气就打我吧。”反正她刚刚说出的话不好听,估计会碰到他的逆鳞。
她无望地想,十八岁没挨到的皮带,现在补上倒也没什么,她再也不会怕了。
赵冀舟握着皮带的手渐渐用力,他的眸子幽深,讽笑自己真是养了个小白眼狼,喜欢上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可她话说得这么难听,他却依旧舍不得动手,她那么瘦,打一下得要了半条命。
就如她所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上学的时候和同龄人打架,对方若是惹到他,他每一次都是拼了命下狠手的。
可对她,他只剩一种无力感,像手中流沙,根本握不住。
于胭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了退缩,她挑衅地站起来,提高音量,“您打啊!”而后轻笑一声,“反正我不过就是个泄欲的工具。”
“泄欲的工具?”他重复,眼中迸射着寒光,他讨厌她给自己的定位。
“不是吗?赵先生。”
赵冀舟扔掉皮带,拦腰把她扛到卧室的床上。
途中,她使劲儿锤他打他,然后委屈地放声痛哭了出来,说她什么都没做,他凭什么这样待她。
她以前的哭永远都是安安静静的、压抑的,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刻。
他崩塌了所有笃定的信念,蹲在床前看她的眼睛。她捂着脸逃避,说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问他凭什么冤枉她,就因为她是泄欲的工具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闪电似把利剑劈开漆黑的天空,雷声轰鸣,咆哮着震彻大地,他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赵冀舟手固定住她的脖子,吻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哽咽声。
她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没力气反抗或回应,只能半挑着眼皮,脸上挂着泪花,感受他的热情。
雨滴猛烈地撞击着玻璃,发出呜咽的狂鸣。
于胭闭上双眼,死死咬住唇,她恨自己的身体上的屈服,也恨他在这种时候却待她这么温柔,给她没经历过的快乐。
他的吻炙热温润,濡湿了她的心灵,和通往心灵的那条通道入口。
这是2016年罕见的一场大雨,倾盆大雨颠倒了整座城市,自此,在这段感情中,于胭占据绝对压倒性优势。
“胭胭。”赵冀舟缱绻着呢喃着喊她的名字,似乎忘却了在书房的所有不愉快,只尽职尽责做一个爱人该做的事情。
“说你爱我。”他咬住她绯红的耳垂,让她的手环住他的腰,诱哄着说。
于胭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床上,她偏头看着窗外,偶尔的一道闪电会照亮整间卧室,让她看清他的脸。
她想,他的戏怎么演的这么真,在这种时候还要演出一副深情的样子,甚至是前所未有、未曾表露过的深情。
给谁看呢?还是自我感动呢?
于胭死死咬住唇,偏过头,就是不重复他的话,倔强地握紧拳头。
其实平时,他很喜欢开灯,就是开个台灯也好,暗黄色的灯光笼罩卧室,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是如何接纳他的,能看到她额头上淋漓的汗水,能看到她蒙着雾却澄澈的眸子,能看清她说每一句的小表情……
可这次,他不敢开灯,他怕她的眼中只剩下仇恨和厌恶。
雨还在下,狂风呼啸,卷起一股湍急的水流,深深地肆虐到她的身体里,卷走了她的所有意识,只剩一半冷一半烫。
赵冀舟舒了口气,帮她拂开脸上的碎发,紧紧把她圈在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控,没有做任何措施。可他却带着侥幸心理,侥幸这次能给他带来个好结果。
于胭意识迷蒙,缓缓动了动胳膊去推他坚硬的胸膛,声音喑哑地说:“走,你走。”
他把她环得更紧,“我从来没拿你当过泄欲的工具,你跟着我都是快乐,不是吗?你刚刚很舒服,不是吗?”
于胭咬住牙,骂他:“滚,你滚!”
她的手擦过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想起些什么,右手去解脖子上的项链。一个手没办法把项链解开,她没耐心,便扯着项链往下扽,项链碾在她的脖子上,勒出一条凹痕,看着都疼。
赵冀舟攥住她的手,心疼地说:“我走,你别伤害自己。”
“赵冀舟。”她挑着眼皮看他走到卧室门口,硬气地说,“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背。”
说完这话,她终于舒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听他关上了卧室的门。顿时,她觉得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就连雨打窗棱的声音都小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