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从文件中探出头，抬手做了个祷告的姿势。
“老板，对不起，这件事我错得很离谱，你也知道，我是个糊涂的人，但咱们有时候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分析下来就是：今天这个情况，班我也上不下去了，不如我明天再来吧。”
心怀忐忑地说完，千山真想给自己取个英文名，就叫sorry，他来鸿飞这么些时间，整天sorry全场。
“觉得那些无趣，不想上班？”程睿皱眉，照自己的意思来理解。千山点点头，又疯狂摇头，“我是希望自己热爱上班的，但上班导致这种希望没法儿实现，我确实也爱上班。”
“走吧。”程睿起身离开办公室。千山迫不得已地跟上。车门落锁之后，千山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老板，咱们去哪儿？谈生意吗？”
程睿：“去玩。”
千山更慌了，公司团建被带去缅北嘎腰子的新闻历历在目，他试探性地问：“老板，咱这个玩不经过缅北吧？”
程睿直视前方，笑得十分不屑，千山一颗心落了地。
“老板。”千山想补救一下刚才的失言，“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
“说来听听。”
“就是人的器官拆开卖，值很多钱，但合在一起，就只值3500。”千山说完，为了烘托气氛，干笑了几声。
“不是。”
程睿拒绝的话一出口，千山也猜到他会说什么，肯定说值一万五。那到时候自己要怎么接呢？
“你不是可以用钱衡量的。”程睿直视前方，千山只看见他凌厉的侧脸。
“我这个不是笑话。”
心跳声密如鼓点。他准备的好的笑容没有咧开，不尴不尬地印在脸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程睿总爱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自己脸红心跳，想入非非，而这种，多半又没有下文。
“你之前在大厂实习，收获了什么？”
果然是这样，每次把自己撩得脸红心跳后，程睿总是能在下一句话无缝衔接正事。
“最大的收获就是——”千山顿住，“大厂不适合我，早知道就该不去。”
程睿沉默，将车子缓缓停下，示意千山下车。透过车窗，千山看见外面很多浮动的气球，以及进进出出奇装异服的人。
“游乐场？”千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程睿已经开门下车，很识好歹的千山忙不迭地跟上。今天好像有乐园活动，人超级多，顺着人流进去，西装革履的两人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老板，我们——”千山刚一开口，前面突然插进来一堆人，他被迫和老板分开。眼前的人越来越多，千山心里着急，脚下却半点儿也不能挪动，“麻烦让一下，麻烦——”
手被紧紧抓住，千山心里一慌。
“是我。”程睿的声音出现，千山心瞬间平静下来，“我们往这边走。”
又来了，这自然的动作、熟稔的语气，千山垂眸，看着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一阵无言。
所有的项目都要排队，两人勉强找了个人少的，走近之后，才发现是旋转木马。
“老板，要不咱们换个？”千山觉得这木马有损老板的威风。
“用不着。”程睿带着千山进去，“现在别叫我老板，叫我程睿，不然扣工资。先叫两声来听听。”
有时候一个人面对幼稚鬼老板真的很无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千山当然得让让他。只是，突然改口叫程睿，总觉得怪怪的。
工作人员已经在催，千山深呼吸，一鼓作气地说：“程睿，赶紧上去！”
启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