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并不同情那个“型男”,她比较同情自己,因为“复仇行动”往往不会是只属于小团体中的一个人的。
后果就是她从酒店无缝衔接到了某家俱乐部,和怒发冲冠的罗丝一起从人海里捞她的男友。
白金以上厕所为借口开溜,十分钟后再出来,准备自己先走。
但她被视线中一抹熟悉的颜色吸引了注意。
白金没想到临光会在这里。
她似乎是被同学拽过来的,坐在靠边的位置,配合他们玩一些游戏。
她看上去倒没有很不情愿,只是略显困倦,不奇怪,她一定是那种早睡早起的人。
有个女孩越过一串人坐到她身边。
那是谁?
不认识。
打扮很寻常,搭话的水平也很次,大概只是普通同学。
白金站在远处尖锐地评价。
临光打起精神接过那个女孩递的可乐,她们聊了点什么。
也许是个笑话,临光笑了。
女孩也笑。
女孩笑着笑着就失手扫落了桌上的一部手机。
临光反应迅速地接住了它,她们脸上都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女孩的口型似乎在大加夸赞,离远了看不清,但临光的耳廓肯定红了。
白金突然烦躁起来。实际上她也很累,从酒店出来时她的腿在发软。她打开手机,没有新消息,说明罗丝还没把西班牙型男碎尸万段。
无聊,极致的无聊。
她喝光一杯免费的冰柠檬水,然后径直走向前,一屁股坐到了临光空着的左手边。
女孩和临光都错愕地看过来。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开口:
“对不起,我被奇怪的人缠上了,请问可以帮帮我吗?让我假装是和你们一起的就行……”
她在心里嘲讽自己荒唐的行为和可笑的演技,尤其是不久前才和人家聊得不太愉快这一点。
如果临光能拧着眉当场揭穿她的虚伪,点出她的愚蠢,那真是再好不过。
但临光站起身和她换了个位置,把她挪到长沙发的里侧去。
“没关系。”她低声道,“现在安全了。”
白金顿时感到后悔。
她又开始头晕眼花,奇怪的触感重回她的躯体。
某一瞬间她憎恨那个男人不肯老老实实地操她然后给她钱,而偏要玩些狗屎花样。
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从未如此撕裂过,她觉得自己得了绝症,像不小心吃进一粒种子,种子在她的内脏中生根发芽,枝叶残忍地缠绕着她的心肝脾肺,要把她变成一种全新的造物。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睁开眼看见的是医院天花板。
白金注视着吊瓶,觉得一切都糟透了。
“我回来了。”临光在玄关处换好鞋,“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白金的声音出自客厅。
“你听起来有点不舒服。”临光脱下外套,伸手摸她的额头,“秋天了,别在家里光着腿,至少用毯子盖一盖。”
白金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轻轻拂开她的手。
临光走向卧室,正要拉开衣柜,然而肩膀突然一沉,她不得不转而伸手扣住跃上来的人的膝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