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读懂了他的意思,芽久老实闭嘴。
“嘶——”
双氧水“呲呲”两下,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迹部眉头轻拢,轻声斥道:“别乱动。”
芽久手指死死扣着沙发,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不让眼泪掉下来,突然,一股清凉在如同火烧一样的伤口处弥漫开,轻轻一嗅,有淡淡的药草香。
她垂眸看去,就见迹部正用棉签将药膏均匀地涂在她的伤口处。
和许多皮肤偏于小麦色的男生不一样,他的手很白,天生的冷白皮,指节的每一寸弧度都精致漂亮,能清晰看见手背底下青色的纹路。
迹部上药的手法很娴熟,三下五除二就把消毒、上药,扎绷带一系列动作完成了,最后打上个与本人气质很不符的可爱蝴蝶结。
“你怎么会这么熟练?”芽久看呆了。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像他这种大少爷不应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上药这种小事,都不用出声就有一堆人赶着帮。
“你似乎对本大爷好像有什么误解?芽久。”
迹部景吾站起身,抱着胳膊同她对视,几秒后移开视线:
“走吧,送你回家。”
*
出门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芽久坐上来时的那辆宾利,跟迹部家的司机说了个离她家最近的公交车站地址。
“这么大的雨,我给你直接送到家门口吧,小姑娘。”
“谢谢,不用了,送我到这个公交车站就行,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开什么玩笑,这么扎眼的一辆车停她家门口,街坊邻居看见了怎么办,她说破嘴皮也解释不清。
突地,后车门被打开,迹部景吾坐了进来,听到她的话,没有出声。
“?”
芽久奇怪地看他一眼。
“看什么,本大爷又不是特意来送你的,只是还有事要出去一趟罢了。”
芽久转过头看窗,小声喃喃:“我也没说你是来送我的。”
一路无话。
迹部家和她家相隔较远,开车足足要一个半小时,路上雨势变大,雨水拍打着车窗,起了些催眠的作用,芽久听着声音,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到快到地方才转醒。
到了她说的公交车站,芽久揉揉眼,打了个哈欠,跟迹部告别:
“谢谢你,迹部君,今天玩的很开心。”
迹部“嗯”了声,从座位旁边拿出把黑色的雨伞递给她。
芽久接过来,又道了声“谢谢”,这才下车。
她那句“玩的开心”并不是出于礼貌说的,而是真的心情还不错,虽然这一整个白天发生了太多意外,打了架、进了橘子、去了医院、还掉进泳池,但多少让她见到了一直想见的富贵,在迹部·白金汉宫逛了一圈,长了见识,还欣赏了一把迹部大少爷的男模身材。
雨已经小了很多,她撑着伞走到公交站台下,回身对还停在路边的车挥了挥手,然后踩着雨水朝家走去。
没走几步,一个撑着白色透明雨伞站在雨中的男生闯入视线,芽久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雨水淅淅沥沥,不少忘记带伞的路人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躲在公交车站下,偶有几个拿着包顶在头上或戴上帽子快速地朝家跑去,从身边经过时,带起一阵潮湿的风,踩过坑洼溅起的水花洇湿了裤脚。
不二周助逆着人流站在雨中凝望着她,白色的衬衫被雨水洇湿了几处,他睁开眼睛,冰蓝色眸子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视线交接片刻,他又微微一笑,朝她走了过来。
“小芽。”
“欸?”芽久瞳孔微微放大,“不二,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
少年不置可否,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下,明显不合身的连衣裙,脚下偏男式的拖鞋,手上拎着的包了好几层的袋子以及……膝盖处缠了几层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