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孩子以为她要抢东西,连忙跑到了屋内,只剩下地上的那个泥塑的头。
“原来,如此……”沈缨神情怔怔地看着地面。
随后她拉着王惜便往县衙跑去。
等他们到时,门房值衙的典吏疑惑地问:“沈仵作,是有何事?”
沈缨呼了口气,指了指验尸堂。
她正要说去看看邱主簿的尸身,就被告知,邱夫人将尸身带走了。
“什么时候?”她急声问。
典吏说:“辰时左右。”
“姜县令准了?”
典吏挠了挠头说:“案子都结了,县令也没有说一直扣着邱主簿尸身啊。”
沈缨也没与之争论,转身就往外走。
他们租了辆马车,赶到邱家的时候大门紧闭,唯有门头挂着两盏白灯笼随风晃动。
隔壁人家出来时正好看到她们,说邱夫人带着孩子们去了郊外,说要替邱主簿火葬。
毕竟带着骨灰归乡,总比带着尸身回去要方便的多。
沈缨和王惜又赶到栖凤山。
那里用石头围了一个大圈,方圆百步左右,墙外有些干树枝,是专门给火葬的人们用的。
周围被清理的很干净,是为了避免人们随意寻地方点火,再烧了山。
虽隔得很远,但沈缨还是看到了石圈中的邱夫人和那三个孩子。
沈缨停在外围。
或许是对她有所戒备,他们姐弟三个在她出现时便挨得紧紧的。
秦氏的那位小公子被邱安姐弟夹在中间。
他换下了锦衣,穿着寻常质地的圆领袍子,虽神情淡淡,看着却没了先前的郁色,多了几分乖巧。
他一手拉着长姐,一手扶着兄长手臂。
三人看起来关系亲密,倒是令人没有想到。
沈缨在他们身上扫了一遍,又轻轻地移开目光。
邱夫人刚将骨灰碎骨收入罐中。
他们几人就在旁侧看着,不悲不怒不怨,挂着一种奇怪的淡漠。
沈缨走到近前,邱夫人抬眼望过来,似乎并不惊讶,还温和地笑了一下。
她将手上的骨灰罐放在一旁的石案上,快步迎了过来。
“沈仵作怎么来了?本来是不想劳烦各位大人的,府衙失了官员,你们定然十分忙碌,我这家中接连有丧事,总是不太吉利。”
沈缨也笑了笑,问:“夫人要回乡了吧?”
邱夫人点点头,直言道:“明日,我就要带孩子们回渝州邱氏老族安葬夫君,这一走少则半年,他身负罪孽,邱家不见得愿意他入祖坟,必定要费一番周折的。”
随后她又说:“前日,沈衙役送来的那些点心、药材、衣料,我们都用了,让你们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