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雨,你算筹怎么这么厉害。反应好快啊。”
谷雨紧抿的唇角松开一笑,桃花眼圆圆的很清澈和羞涩,“我想学快点,以后给家里酒楼帮忙算账。”
“诶,宴雨你笑起来很好看嘛,之前见你总板着脸,还以为你很难相处呢。”
“宴雨家里是开酒楼的啊。你自己家里开酒楼,哪用的着你算账嘛。”
还不待谷雨开口,憋了一肚子气的秦敦一听就疾言令色道,“他和我们才不一样,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少爷。再说,白家那酒楼,是我秦家不要贱卖的,不赚钱的酒楼,还好意思说出口。果真是乡里土包子。”
谷雨被这么厉声凶了一顿,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拘束弥漫开来,结果他无处安放的手被拉住了。
他低头,就见小栗儿瞪眼大声气势汹汹道,“他就是!”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哥哥!”
秦敦满不在乎的看着奶凶奶凶的三岁半孩子,想起孙正清说的话,斜着眼开口道:
“你家长辈可真是会耍人心啊,捡着两个孩子来做贴身随从,从小养到大的,自然比外面买的要忠心,感恩戴德像条狗一样。”
小栗儿气的小胸脯起伏,“我看你才是狗,像是败家犬,没赢过谷雨就找他茬儿。”
放鹤拳头已经快要冲出去了,突然听小栗儿这样说,他想起了白微澜说的矛与盾的较量。
像现在吵架的情况,解释就像是盾,只是被动的防御。
让对方胆怯心生惧意,那就得忽视对方的话头,自己主动攻击对方的在意点,让他知道你不好惹。这就是矛。
放鹤龇牙大声道,“你秦敦算什么东西,就是看我们丙班同学性子好欺负,在这里欺软怕硬,称王称霸,有本事去甲班乙班待待。”
小栗儿见缝插针,稚嫩的眉头拧的眉骨皱团凶道,“就是我家亲哥哥!”
放鹤拉着小栗儿,“狗到处乱叫,我们才不怕,别和他说话脏了眼睛。”
秦敦一听放鹤骂他是狗,还当众羞辱奚落他,顿时气的拿手里的算盘砸放鹤。
但没等放鹤拿凳子对打,他们前面就迅速聚拢好些学生,其中林子雅站在最前面。
他个子只秦敦一半高,像个肉包子软软的,但叉腰趾高气扬道,“你有本事砸本少爷试试。”
秦敦咬牙,手里的算盘珠子随着他手腕用力滑动乍然脆响,手腕紧握的筋脉凸起也不见砸下。
周围人见势畏惧又扬眉吐气道,“就是欺软怕硬,现在倒是不敢砸小林少爷了。”
“之前也不敢欺负王谦啊,等王谦他爹没了当铺掌柜差事后,秦敦可劲儿欺负王谦。”
这些原本畏惧秦敦的,被他以前欺负的学生,此时都站在了放鹤他们前面。
秦敦怒不可遏,“你们可想清楚,白家刚刚从村里搬来城里,目前还把亏钱玩意儿的酒楼当做宝贝。我秦家可是茶酒官家批文专卖!”
“他白家不是要开酒楼吗?我看今后我家不给他白家卖茶酒,他这酒楼怎么开的起来!”
秦敦这几句话,顿时把学馆里的学生怔住了。
秦家就是这么专横,之前那酒楼建在县署对面,就是存了官商勾结讨好县令的意思。
城里人人都知道,那酒楼就是县署的后厨子。
而那酒楼确实如秦敦所言,不赚钱,但是秦家还有茶酒行业。
盐茶酒不能私贩。就拿茶来说,实行榷茶制度。
遥山县以及周边州县都是山丘、盆地、高山茶产区,昼夜温差大茶香更浓烈。春茶季节要比海杭早三十天,产量高,芽形更长,更容易采摘。
茶税也是官府重要一项赋税来源,自是由官府严格管控。
朝廷在全国设置二十个山场,专门负责管理茶税。每个山场都设置在交通便利、货运转送中心处。
离遥山县最近的山场就是来凤州。负责这些山场的官员一般为当地知府。
每年开春的时候,官府会给茶农提前预支按官价收购的一部分预付款,方便茶农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