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因为气愤面部僵硬,像是嘴角一扯,整个五官就会怒意破碎。他清脆的嗓子从未有过的响亮,握着宴绯雪的手指,对云林道,“不管燕哥哥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永远都是我们的燕哥哥!”
三个孩子急吼吼又乱做一团的哄打,云林捂着脸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怔愣失神的望着宴绯雪。
没想到孩子会在外面偷听,还冲了进来。
云林有些失语,半晌才喃喃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到孩子在外面偷听的。”
他见宴绯雪神情像是在看疯子似的厌恶嫌弃,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害怕。
他不知道怎么挽回失控的一切,嘴里的话跌跌撞撞的冲出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宴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或者你去告诉来镜明我的身份。”
放鹤一听,狠狠淬了一口唾沫,“好啊,老子这就去!”
他说完就准备冲了出去,但是宴绯雪出声喝止了。
“为什么呀!”放鹤不解气的胸口起伏。
谷雨和小栗儿也不懂。
“你们先出去。”
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情不愿出了门,谷雨还把门关上了。
孩子们担忧气恼的神情随着门缝越来越小,最后彻底隔绝了在门外。
屋子里瞬间暗淡了下来,残留的光线落在书案上显得失了热度,徒留美好迷惑人的空壳子。
云林下意识有些冷,宴绯雪这样子看他,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雨夜。
那时候六岁的他,还只能蜷缩在马厩里过夜。
冬天下雨天格外的冷,于是他把干稻草全铺在身上缩在墙角。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恶心男人迫不及待的声音,好像在说小美人终于想好了,跟着爷混,保证在楼里吃香的喝辣的。
云林很害怕,马厩的角落每天都有这种事情,但是他别无去处,回到大通铺只会挨打。每到入夜,他只能努力遮掩自己憋气不出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云林很清楚,但落入他耳朵里的是扑哧一声,是液体爆出体内飞溅的声音。
接下来完全没听见男人声音,云林鬼使神差的扒开一点稻草,只见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一把匕首血刃正滴着血珠。
只听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轻声道,“还挺容易杀的。”
而后,男人尸体上落下细细药粉,整个尸体和血水片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楼里的禁药,这个人怎么会有。
云林吓得一哆嗦,结果稻草窸窣响动,惊动了血刃朝他晃了晃。
他死死抓住稻草捂住自己的脸,但还是绝望的被人扒开了。
云林几乎要尖叫出声,但是看到人脸的瞬间,怔愣失神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张脸,楼里的姑娘哥儿都众心拱月的围着他,人人都羡慕他那张脸。
可此时,云林却觉得是鬼一样可怕。
“嘘~”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想不想有床睡,想不想吃饱?”
那张脸笑意清浅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蛊惑和亲切,已经一年没睡过床吃饱肚子的云林,愣愣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宴绯雪正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云林忍不住缩着脖子,只听宴绯雪轻轻道,“看来你也是能安静下来的。”
云林顿时背脊生寒,连忙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舍不得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错了?县令夫人能有什么错,跑我面前耀武扬威炫耀你的新人生,结果发现我过的不比你差,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