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以为你嫁给了乡野村夫为你感到惋惜,但是后面才知道,原来当年的白少爷竟然追着你找来了。”
“你们果真是如那算命先生说的,命中注定天作之合。”
宴绯雪懒得搭理他,一副冷冷赶客的架势。
云林说着不免伤心又难过起来。
他自顾自道,“我知道你还记恨我,是我在你需要我陪伴一起逃出去的时候,我选择撇下你独自走了。”
宴绯雪在楼里身份特殊,没人管教和强迫,但是云林不同。他一到十三岁就被强迫接客。
云林本是官宦后代,陷入青楼但仍就心高气傲。虽然被排挤打压了一段日子,学会了做小伏低,但是要他去接客,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楼里要死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楼里有千百种办法让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就在云林要被强迫接客的时候,宴绯雪帮助了他,成为一名陪嫁哥儿去白家。
云林知道宴绯雪的计划,要是事情败露得罪白家,他日子一定比楼里更难过。
于是他犹疑不决,终日惶惶,宴绯雪看出他的意思,给了他自由他也选择了临阵脱逃。
可宴绯雪当时非但没怪他,还给了他五十两作为安家费。
云林不后悔之前三年前的决定,他没有勇气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
宴绯雪也理解支持他不是吗,换做他的也会这样啊。
但是他后悔在遥山县遇见宴绯雪后,一时惊惶去村里找宴绯雪说出那番话。
尤其是听到娟娘说宴绯雪还是在乎他的。尤其是他在谷雨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种种迹象说明,宴绯雪把他当做最重要的朋友。
“宴哥哥,我真的后悔了,我们能不能忘记之前的,重新来往啊。”
宴绯雪看着云林,眉心一颗孕痣本应该增添书卷的典雅,但是在云林身上却有一种妖惑薄凉的诡异。
他瞥一眼冷笑道,“忘记之前?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每次你做错了,你就说忘记之前。”
“况且,我早就忘记了,我们并不认识,县令夫人请回吧。”
云林苦苦哀求换来了扎心的话,他眼泪汪汪怔怔看着宴绯雪,“你就是这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我曾经以为你把我当做好朋友,现在看来,我也不过是你过去污点里,不愿意相认的人!”
“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样子,你明明比我出身还低贱,凭什么他们都只喜欢你!我是官宦之后,你只是一个被抛弃出生在青楼的私生子!”
云林见宴绯雪眼眸有一瞬的微睁,快意上涌,癫狂的笑道,“哈哈哈哈,你也怕我提及过往是吧,你看看你也怕,为什么不体谅我的难处!”
“是,我之前以为你男人不知道你是从青楼逃出来的,听到白微澜是白家大少爷还很诧异。但就算如此,你的身份来历,你敢对三个孩子说吗?”
云林说到这里步步紧逼,得意洋洋似看破宴绯雪的强撑,他道,“乔迁宴上,娟娘都不敢露正面,即使来了还只能在听雨轩里偷偷摸摸和你叙旧,你自己还不是遮遮掩掩怕孩子知道怀疑。”
他不禁歇斯底里道,“人人艳羡的美貌陷入肮脏的青楼是什么下场,你说孩子知道还会喜欢你吗!”
“要是孩子们知道他的好爹爹,他无所不能的燕哥哥其实只是出身低贱的妓人之子。”
啪的一声。
耳光清脆落下。
与此同时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放鹤气冲冲快到闪影,身后还跟着谷雨和小栗儿。
在宴绯雪惊讶微微失控中,放鹤已经像头小豹子似的,咬着云林手腕,对他拳打脚踢。
宴绯雪看着云林脸颊上逐渐红肿的五指印,他因为过度用力,本就乏力的手指,此时不受控制的细细颤抖忍不住蜷缩着。
放鹤边打边吼,“就你还是县令夫人,跟泼皮泼妇没什么两样!”
小栗儿听的懵懂但是见自己爹爹被人吼,他很生气,也学着放鹤对□□打脚踢。
“你滚,我家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