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翡翠水色湖面被叽叽喳喳的声音扰乱,宴绯雪眼里闪过不悦,他出声道,“还是慎言,这毕竟是在县署。”
“来县令为官清正,他夫人也极力操持款待我们,有这样的父母官是遥山县的气运。”
众人见他这样严肃,准备开始打笑他,人都不在拍什么马屁。但又下意识朝四周扫了下,担心人去而复返被听了去。
一再确认人没来后,林家夫郎揶揄道,“白夫人和县令夫人认识吗,背后还给人说好话。”
“不认识。”
一人附和道,“也是,看你们样子,就不像是有交际的。”
“对啊,现在城内谁不知道白兄弟人中龙凤,就连李家都得礼让三份呢。”
林家夫郎这话当着宴绯雪和李润竹弟弟的面说出来,明显是想挑拨两家关系。
李家哥儿年岁与宴绯雪相仿,柳叶眉似剑,瓜子脸不显柔弱,反倒透着练家子的飒爽。
他道,“当然得礼让三分,白兄一家人永远是我李家的座上宾,不说我李家,你们几家难道不也是这样?”
“玩什么挑拨离间的幼稚把戏。”
李家弟弟李止的性子,倒是与李润竹的温润相反,十分火爆。
李止当众呵斥,几个商户家眷也都不敢说什么了,更何况他说的都是真的。
白微澜已经成为他们男人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名字了。
要是敌对就是赵家的下场,要是盟友就是李家的下场。
选择一目了然,对白微澜又敬又畏。
宴绯雪见气氛凝滞,笑笑道,“有钱大家都一起赚嘛,只有市面活跃起来,这钱才能滚起来。”
这道理还是他跟着白微澜学的,这些商户家眷平时就负责吃喝玩乐享受,此时听宴绯雪说话大气,都不免正视几分。
“哎呀,我说白夫人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林家夫郎仔细瞧了宴绯雪几眼后,惊讶道,“你是不是元宵节那天摆摊画妆面的。”
他这一说,周围人都惊叹起来了。
一人道,“难怪说这届花魁人家都不买账,难怪是看到白夫人这等姿容绝色了。”
那林夫人指责道,“你怎么能拿白夫人和人花魁比。”颜衫挺
“啊,抱歉,无心冒犯,我只是单纯觉得白夫人容貌无双。”
这么一说,周围人都笑起来了,宴绯雪也摆手说自己不在意。
“说起来,白夫人的手艺真是罕见,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一说到妆面,这几位家眷不管夫人还是夫郎都敷了脂粉,但仍就不及宴绯雪素颜肤若凝脂。
此时纷纷问宴绯雪怎么保养的,妆面如何画的。
宴绯雪自然耐心解答,今后要人家掏银子的,此时正好趁机熟稔下。
云林躲在假山后,脸色郁怒。那几个富商家眷的奚落刺耳不散,又见他们此时都围着宴绯雪有说有笑。
宴绯雪仍旧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明明他才是这里地位最高的。
他明明都是县令夫人了,早就摆脱宴绯雪的阴影了,为什么大家还是看不到他。
他像老鼠一样躲在假山后面,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
旁人讥笑他土包子小老鼠,只有宴绯雪路过帮他解围,然后带着他玩。光的周围就是阴暗,而他从此也活在了宴绯雪的阴影下。
为什么他努力活着,到头来还是碰见了宴绯雪。
云林下意识揪着手指头,身上这件新换的藕粉色衣角也被揉的皱巴巴的。
没了他的几人里,气氛格外融洽。宴绯雪总能把气氛掌握的很好,带着轻松又令人挪不开眼的自信。
“诶,你们看,湖面溜出来几只黑不溜秋的东西,那是什么?”
几个人都不知道,唯独宴绯雪道,“那是小秧鸡。”
“白夫人连这个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