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收割的时候,又阴雨天,生货拿到手里就着急脱手,生怕晚一点就长霉烂在手里。
结果最后一刀子还吊着没来,还没等松一口气,价格又打骨折。
牛车嘎吱嘎吱的响,无言的驮着一车重物,就连赶车的师傅都无意间叹了口气。
宴绯雪低声道,“靠天吃饭太难了。”
两人挨着坐,今天穿的衣袖很宽大,袖口相接也看不出白微澜摸了过去的手指。
手心被挠了下,宴绯雪没心思腻歪,斜看白微澜,只见人一副沉思正经样。
不过袖口下的手指却不安分,在手心上勾来勾去,挠地宴绯雪手心发痒。他干脆错捉住那作乱的手,扣在手心不让动了。
白微澜思索的神情一顿,不解的看向宴绯雪。
宴绯雪却不动神色的警告又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白微澜叹了口气,下车后对宴绯雪说,“感情我认真比划半天,你只当我在调情啊。”
“我本以为我们两的默契心灵相通呢。”
“好受伤啊,这天底下最痛苦的词,莫过于‘我本还以为’了。”
宴绯雪静静看着他发疯,余光中村民都看着他们俩笑,脸颊有点热,拍拍白微澜肩膀,“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白微澜长调哦了声,他可没往那方面想。
他手指可是清白的。
干干净净比划着他的想法和主意。
宴绯雪肯定是黄图画多了,脑子里满是不正经的。
想这么想,但不妨碍他低声贱兮兮道,“那晚上疯。”
宴绯雪眼神有些飘忽,淡淡的瞅了白微澜一眼,“好了,你和大伯父去吧。”
今天两人跟着大伯母一家进城,宴绯雪去娟娘那里交画册子。据说他上次画的刊印成册后销量不错,娟娘还要他多尝试下大胆的风格。
白微澜没跟着他去,是因为宴绯雪吩咐他带着大伯父,去牲畜行里买个骡子回来。
村子离县城远,赶集只得依赖村里的牛车。牛车又不是来人就走,而是要等足数才走。
这等一等的,不凑巧的时候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大伯母这性子,每次看着在车上等,实在早就忧心地里的庄稼。
这次卖油菜籽也是一样,村民都挤一块进城,自己没骡车很不方便。
宴绯雪说了好久,大伯母才松口。
他这还是跟着白微澜学的,耍无奈。
你不接受,是不是把我当外人。
和我客气,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家人。
大伯母被宴绯雪这一通问下来,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四目相对浑身怪不自在的。
宴绯雪也别扭,果然这种耍无奈的,还是数没脸没皮的白微澜最在行。
大伯母问他,是不是平时小白也这样对他耍无赖,不然小宴这性子可做不来。
宴绯雪有些耳热,没有点头,但神情已经表明了。
最后大伯母笑笑说,小白一个大男人真是,仗着你纵容他,可劲儿耍无赖。
宴绯雪有些愣神,原来是因为我纵容他才这样的?
难怪他怎么感觉,一开始白微澜冷言冷语还死要面子的。
之前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白微澜接自己扭到手臂,吭哧吭哧半天装酷硬着头皮说没事。
放鹤关心问他一句他还急。
现在的白微澜,要是手指上多了个刺儿,都要捂着要他吹吹喊疼。
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