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刷漆,这味道真刺鼻。”大伯母道。
白微澜却伸手像是感受河面的风向,嘴角弯着神秘道,“铜钱的味道。”
“好好说话。”宴绯雪道。
白微澜笑道,“不过是些商家造势的噱头。”
“这应该是从京城那边新传入的骗局,说什么发明出了一种新的夜光漆,在月色或者烛光下会显出不同的颜色,一度在京城大受追捧。”
“其实不过是一个染布小工偶然发现,用地黄、槐树花、黄檗、柘黄等调配出的染色剂在月光下泛红,在烛光下呈赭红色。
当时还风靡一时,导致这几种原料价格水涨船高。后面更是被油漆匠发现商机,推出一款夜光油漆。”
“他还挺有生意头脑的,不零售成品,说原材料价格昂贵他没有钱大批量搞油漆,只卖方子。”
“同时还拿着巴掌大的木盒子给人验证,这涂上油漆确实在夜里能发光。
还搞了公开拍卖。很多人为争这个方子绞尽脑汁,仿佛得了它就能躺着发大财了。”
“结果买后,经过几个月实践,人家发现上当受骗了,根本没说的那么神。
对外只能吃了哑巴亏,想追人时早就逃跑的无影无踪。”
放鹤道,“为什么是哑巴亏啊。”
宴绯雪道,“买家要是说这方子是假的,这不岂被同行耻笑,今后生意也难做。”
白微澜道,“晏晏真聪明,那买家不甘心,又自己搞噱头。
隐姓埋名跑了千山万水,在别的地方用同样的手段坑蒙拐骗。
结果还是败露了。”
白微澜看着三个孩子还有大伯母都好奇的望着他,但,这原因怎么说的出口。
只故作高深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宴绯雪故意落后一步,白微澜懂他,也慢了一步然后附耳给宴绯雪解惑。
“那人本来都成功了,结果在青楼寻欢作乐,酒喝多了,开始吹嘘自己事迹,最后被小倌套出了话头。
如此这法子又知不知道为什么在青楼间传开了,然后过了两年,在这里看到了。”
“不过这些商号老板,明显是被新的骗子钻空子了,应该只是以昂贵的价格买了普通的油漆,当了冤大头。”
并且这骗子应该就是在年后才来遥山城,抓住众商号想要在元宵出尽风头的心思,搞了个宣传噱头。
“那这些商号可真是够傻的。”
“情势狭迫,大家都刷夜光漆,总担心自家花船黯淡被抢了风头。”
大伯母见河岸这边摊子都摆满了,好些人家已经开始摆货物了。
她回头准备问白微澜,就见两人牵着手嘀嘀咕咕。
真是一刻都离不得。
“小白啊,我们的摊子在哪?”
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李府管家从车上下来。
“白爷,可算找到您了,您的摊位在哪呢,我好叫人把货物送过去。”
白微澜见那管事一脸虚伪,斜眼道,“你问我?”
那管家一愣,而后像是后知后觉的惊慌,“不会没有摊子吧?我以为白爷当时没提,已经有人帮您安排好摊子了。”
“这下怎么搞啊,这一个摊子都卖到了五十两一个了。”
一旁大伯母惊诧,以为自己听错了,“五十两?”
那管家耐心解释道,“是啊,这多的是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们,况且这摊子人流都很旺,你看这些摊子都四五号人呢,不然到时候忙不过来。”
大伯母有些不知所措,担忧道,“小白,就是说你现在是没有摊位了?”
白微澜默认了。
他这样子在大伯母眼里更加着急,白微澜问管家,“就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