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鹤要是知道两张纸团写的都是自己,估计会得意忘形的炫耀。
放鹤确实看到两张纸都写的是自己,脸色掩盖不住的惊讶和喜悦。
但他很快就把纸团揉好,看着头埋在膝盖的谷雨,坑坑巴巴道,“燕哥哥,其实没打算都写我的,是我,是我前天,软磨硬泡哭着求他让我上学的。”
“是我……”
谷雨静静看着他,嗓子含着细微的哭腔,“这三年来,你都快忘记怎么撒谎了。”
“现在连我都骗不过了。”
“……”
“你好烦。”
放鹤重重抓了下脑袋,双手抱臂下巴搭在膝盖上,闭着眼道,“三年前,你瘦的像个猴子,问你话也不知道答,整个人像个木头人。”
“撒谎精不会撒谎了,木头人开始说话了。”
两人一个闭眼一个呆呆望着天空出神,肩膀挨着肩膀,石阶上的寒意冒头,这俩孩子又像是抱团取暖的鸟雀。
“你知道吗,燕哥哥最关心你了。就连小栗儿都没听过燕哥哥的睡前故事。”
“家里来客人,他怕你吃不到菜,会专门给你准备一碗。”
“燕哥哥每次出门都牵着你的手,我和小栗儿都没有。”
“所以燕哥哥不是不喜欢你了,他这么做应该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谷雨摸了摸鼻尖上的泪珠,哑着嗓子低声道,“燕哥哥喜欢我最好了,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走的。”
“我现在力气大了,也能开始洗冬天的衣服了。”
“哎,谷雨这么懂事啊,冬天衣服这么重都能洗啊。”
林大娘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放鹤和谷雨两人都抬头望去,还看见了身后的宴绯雪和白微澜。
放鹤赶紧起身开门,而谷雨神情慌张,立马把一旁石阶上的纸团捏在手心,像是做坏事似的偷偷藏在背后。
火坑里的火炭头没熄灭,上面热有一壶热水。放鹤手脚麻利的端着木盆,拿着巾帕出来了。
他把木盆放在洗脸架上,巾帕也规整挂在架子上,又问两人饿不饿,火坑里埋了红薯。
林大娘见谷雨愣愣的站在原地,越发看不惯放鹤这副殷勤到巴结的地步了。
谷雨这孩子真的是心眼太实诚,不知道表现,总是被放鹤欺负。
“哎,谷雨,林大娘问你,我对你好不好啊。”
谷雨突然被问,先是抬头看向洗脸的宴绯雪,然后才点头,“林大娘对我很好的。”
“我家远香也是你的好朋友,我看村子里你就他一个朋友吧。”
谷雨望着林大娘殷切的眼神,下意识不安的揪着衣摆,“嗯。”
放鹤看着原地不动,但是腰越来越后仰的谷雨,切了声,嘀嘀咕咕道,“就说燕哥哥给他老母鸡吃多了,要被抓了还不知道跑。笨死了。”
宴绯雪笑了,“瞎说什么。”
白微澜洗完脸觉得神清气爽,此时高挑的眉骨沾着水渍,眼珠子尤为黑亮。
他看着林大娘因为放鹤的话有些尴尬,直接道,“你对谷雨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晏珊听
“具体这个好是因为什么,咱们也都心知肚明。”
“别以为你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就想打他们注意,我还没死呢,算盘就拨的噼里啪啦响。”
在林大娘僵沉难堪的黑脸中,白微澜接着问,“谷雨,我问你,现在林大娘想养你,给你出私塾的束脩,你愿不愿意跟她住?”
白微澜的语气太过平常,像是问今天做什么菜一般,谷雨半天没反应过来。
“啊,我不愿意。”
谷雨眼睛圆愣愣的,嗓子有些哑,但是不愿意三个字说的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