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抓着草的狗蛋,咻地抬头,望着满眼雀跃邀请的小栗儿,摇头嘟哝:“我娘不让我和你们玩。”
放鹤哼了声,“你以为谁稀罕和你玩。”
小栗儿忙举手道,“我!我我,我喜欢和狗蛋玩!”
放鹤:……
狗蛋肉眼可见的扫除了阴霾沮丧,一笑,咧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嗯嗯!我也喜欢和你们……呃,和小栗儿玩!”
“可是我娘不让。”
放鹤啧了声,“那偷偷玩不就得了。”
小栗儿愁眉一下子就绽开了,几乎要去抱狗蛋,却被身后的放鹤双手环住不让去。
“走啦,以后狗蛋你想来找我们玩,就假装来河边洗东西。路过我们院子的时候,就吼一声。”
三人相视咧嘴笑,像是有了共同秘密,一下子就亲密了起来。
“王金凤那天还骂狗蛋好久,说要不是狗蛋惹出来的事情,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难以收场。”
河边一群妇女边洗衣服边唠嗑,嘴巴、眼睛、手三管齐下各忙活个的。
井水温度高,流进河里带起一阵阵烟波袭卷河心。湿雾中,妇人洗衣服的动作都带着难得的闲适。
其中一对年轻的小两口看起来十分恩爱,一件衣服哥儿的拿一头,男的拿一头,两人拧衣服的时候,眼神都粘灼。
“你们年轻人恨不得时时刻刻粘一块儿。恩爱好啊,王金凤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要搁往上几辈都是要浸猪笼的。”
张家大郎嫌弃这人说话晦气,拉着自己新夫郎,提着木桶回去了。
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宴绯雪提着木桶来了。
他身边还跟了一个挺拔俊美的年轻人。男人看着和村里格格不入,但站在宴绯雪身边又好像相得益彰,磕磕绊绊的小路也走出了闲散矜贵的架势。
“咦,张家大郎对上了燕哥儿,又看痴了哟。”
“燕哥儿那脸妖精似的,哪个男人看了不痴迷。”
井边的妇人们抬头一脸看戏的神情,看着看着没忍住低声嘀咕起来。
“燕哥儿家这男人,除了一张脸好看,看着就不会干农活,燕哥儿从前养三张嘴,现在养四张嘴咯。”
“像是伺候哪家少爷似的。”
刘婶儿因为和张家关系好,定是要接一句嘴的,“我看张家大郎挺好的,疼人又会干活赚钱,这打着灯笼都难找。”
几人低声议论着,见宴绯雪和他男人过来,纷纷闭嘴忙挥动手上的棒槌。
这不是抓灰盖屎一看便知吗。
刘婶儿见周围人僵硬的神情,得意开口,自认为聪明的换起了话头。
“哎,我当时要是没多嘴,没给王金凤说那家屠夫肉好,她是不是就不会走错路啊。”
宴绯雪走近道,“刘婶儿多虑了,那这样想的话,要是我没给刘婶儿说那屠夫最近肉价便宜些,那刘婶儿就不会给王金凤说。”
“哎!这怎么能怪你!你都是好心给我说的。”
刘婶儿本来就心虚,此时宴绯雪这样认真开解她的借口,反而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真是一个顶好心的哥儿。
她看着宴绯雪手里提着木桶,男人两手空空,嘴角嫌弃地瘪了瘪。
宴绯雪的木桶里装了好些腊肉和昆布,在家里洗烧水费柴火,打井水洗倒是方便很多。
腊肉没熏得过黑,淡淡腊黄,猪皮烧的焦黄也好洗。昆布一张张黏在一起,里面包满了丝网盐渍,看着就不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