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屠夫,天天和猪打交道,他身上硬是透着一股清淡干净的味道。
王金凤越想越懊悔,翻开衣柜挑了件自己最喜欢的衣裳,提着菜篮子上街买肉去了。
她庆幸当时自己给屠夫说了慌,再次见到屠夫倒不至于难堪,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想着想着,往年两人相好的回忆越发鲜活。连带着她的心,仿佛都回到了未出阁时的悸动活力。
只是,再次走近猪肉铺一切都变了。
熟悉干净的肉铺子变得脏兮兮的,满是苍蝇飞来飞去。
肉铺子后面的男人不修边幅,嘴里含着根牙签,褐布袄子透着油光,肚子大的把袄子撑起了个半圆。
王金凤一阵恍惚,只一眼,所有的美好都幻灭了。
甚至有些恶心。
可她穿的鲜艳,只恍神站了一会儿,铺子后的屠夫就看见她了。
屠夫咧嘴一愣,抽出牙签朝她招手。
王金凤忍着恶心上前叙旧,说哥怎么这么糟蹋自己,没有自己在身边照顾,哥怎么这么敷衍过日子。
也许日子太苦,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在屠夫殷切追问下,才哭诉自己这些年也过的不好。
要是当年没有被迫嫁人,或者和他私奔了,日子就不会难熬了。
王金凤哭哭啼啼的,看得屠夫心软又想起两人曾经好的那些日子。
他不再一表人才,但女人花期还在。
两人又勾搭上了。
王金凤这几天,天天上城里,脸上眉开眼笑,脸颊红扑扑的。
但是到今天,一个妇人带着屠夫身后跟着十几号人找上门了。
王金凤顿时吓得面如纸色,着急忙慌叫自己儿子去娘家喊人。
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次是真的遇到麻烦了,绝对没有骗人。
再不来,她就要被打死了。
但是前几天给她撑腰的王家老舅还躺在床上,其他族亲因为这件事都丢了老脸,对她也十分厌恶。
大门一关,只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事儿找孙家人。
孙家人,早在王金凤因为一块糖死活要闹分家的时候,就已经不待见她了。
闹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孙家大房还觉得当初分家真是分对了。
果然应了孙老幺他娘的那句,因为一块糖闹分家最多被别人看笑话,比起现在的浪荡不检点恶名,那完全不是事儿了。
王金凤咬死了牙根儿,坚决不承认和屠夫有染,被屠夫婆娘扇了好几个耳光,脸都肿了。
最后还被孙老幺打了一巴掌。
问她今后能不能老老实实过日子。
经过这件事后,孙老幺和王金凤在家里的地位完全对调了。
直到晚上,王金凤家里还闹得鸡飞狗跳。
从此,王金凤哪还敢到处说宴绯雪的是非,出门看到人都躲着跑。
晚上,白微澜叫放鹤烧了一锅热水。
里面放了好些鸡血藤干片,揭开锅盖热气溢散,像是煮了一锅血水。
“苏大夫说用这个泡脚,治疗冻疮格外有用。”
冻疮最难熬的不是冬天,而是开春回暖的时候,冻疮开始发脓溃烂,又痒又疼,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