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段争澜徘徊在寝殿前,门一推开,她便迎上去问。
“王上,夫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
医者欲言又止。
“受瘴气影响,虽然能复明,一开始会有视物不清的情况。”
这没什么,好好将养着就是了。
段争澜甫一见医者的表情,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后遗症呢。这下听见这话,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还有,夫郎原本就有腿疾,这下伤上加伤,后续的恢复状态不好说……”
段争澜盯着医者的表情,抿了抿唇。
恐怕这才是人家如此惶恐的原因:侍君之人,形体完好是最基本的。
如果陈元旷真落下病根,澜君可能会把人扔在后宫自生自灭了。
到时候夫郎迁怒起来,有概率找到医者头上,这事他在宫廷里见得多了,是以才如此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
段争澜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还是一句话,养着就是了呗。
“你抖什么?”段争澜疑惑,传唤宫人,“扶大夫下去休息,这是饿的还是累的?手都颤了。”
医者:……其实我是吓成这样的。
——
陈元旷睁开眼,视线一片朦胧,只知道有人守在他床前。
“醒了?”人影在模糊的世界中向他靠近,语调轻缓。
段争澜抛下还在批阅的奏疏,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
陈元旷浑身一僵,安安静静地躺着,试图挽留她手背的触感。
段争澜饶有兴致地俯下身来,歪头打量他有些失焦的瞳仁。
病了一场,看着变安分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伪装。
段争澜不知道的是,这次换陈元旷以为现实是梦境了。
他用力晃晃头,带来的没有片刻清明,而是剧烈的头痛。
“唔……”
如果阿澜还清醒的话,绝无可能这样对他。
如果是记忆回溯……阿澜也不会是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所以这一幕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奢望中的场景吗?
陈元旷无比确定,自己不可能如同阿澜当初那样丧失记忆,从而导致事态对不上号。
他记得自己是在岚国被攻破后,依靠段争澜给的报信鸽子找到出口,带着雁书等人逃亡。
为了不让自北而来的段争澜分心,一行几人卯足了劲往南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