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半只醉蟹,文老太君又对刚刚端上桌子,冒着热气的两个砂锅产生了兴趣,“明儿,这又是什么?”
亓明一边命下人将新鲜的食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一边给文老太君解释,“奶奶,这个叫粥底火锅,另一样是打边炉,我在卿心小舍里吃过一次,鲜得很呐!”
“是嘛?”文老太君兴趣盎然地道,“快给我尝尝!”
亓明立刻起身,亲自给文老太君布菜。只见他先夹了一片嫩牛肉放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白粥汤底后,微微烫了片刻迅速夹出,蘸了蘸料汁放进文老太君的碗里。文老太君吃了,眼睛一亮,“嗯,的确很鲜,没怎么嚼呢就咽下去了。吃法也新奇,以前从未尝试过。”
“祖母喜欢就好。”
亓明又弄了打边炉给文老太君品尝,哄得文老太君眉开眼笑,不知不觉吃了许多海鲜肉食进去。老人家食欲大开,还想再用些,却被亓明的母亲廖氏拦住,“肉食生痰,海鲜寒凉伤脾胃,母亲还是少吃些好。”便将面前的一碟子月饼递了过去,“母亲,你尝尝这家的月饼和点心,味道也很不错呢。”
文老太君十分听劝,便拿了一牙切好的月饼来尝。
她吃的正是一块味道独特的咸蛋黄肉松月饼,吃完有点迷惑有点意外,“咸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吃到咸口的月饼呢,也蛮好吃的。”
“甜口的也好吃!”亓明递过去一块紫薯板栗的,“祖母要不要再尝尝?”
廖氏一看,阻拦道:“你安生些吧,当心令祖母撑着了。”
亓明讪讪一笑,坐回在位置上,继续吃他的烤羊排去了。
文老太君望着无忧无虑,大口大口品尝着烤羊排的亓明一脸感触,“唉,又是一年中秋,你那不省心的哥哥,还没给我娶个孙媳妇回来。”
她不提还好,一提,廖氏也跟着发起愁来,“那孽障就是来折磨我的。”说着一瞪亓明,“你可不许学你哥哥!”
亓明被母亲一吓,一口鲜美的羊肉差点卡在喉咙里,噎住他,“怎么说着说着扯我身上来了?”他撇撇嘴,目光移向门外,愣住,“呀!我哥这不回来了嘛!哥,你快进来!”
众人一听,齐齐向门外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身官服的亓宴。
“这孽障回来了,快让他来见我。”文老太君拍拍桌子,道。
亓宴不慌不忙走进来,笑着道:“孙儿来迟了。孙儿给祖母请安,给母亲请安。”
“大哥,你快坐!”正在兴头上的亓明将亓宴拽到自己身边,“大哥,你快尝尝我带回来的美食,可好吃可好吃了!”
亓宴扫了席面一眼,“你去卿心小舍了?”
亓明:“大哥也知道卿心小舍?”
亓宴不置可否地笑笑,文老太君瞧见了,气道:“哼,有空下馆子,没空给我找个孙媳妇回来。”
“谁说孙儿没有找孙媳妇回来?”亓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卿心小舍的掌柜,便是孙儿未来的媳妇,您的孙媳妇。”
还在生亓宴闷气的文老太君一口白米粥喷了出去,“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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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情过分激动,太君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马不停蹄叫人去调查了乔檀的底细,调查清楚后又晕了一回。
“娶一个外室之女回来,他简直是想气死我!”又气又急,熬得一整晚没合眼的廖氏坐在太君床前,哭诉,“母亲,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出来,万万不能让宴儿胡来啊。”
文老太君长长叹了一口气,忧郁万分,“宴儿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了决定的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昨天那个样子你也不是没看到,你我但凡说一个不字,他能将国公府的房顶子掀了。”
“那也不能娶一个外室生下的女儿为妻啊!”廖氏擦了擦眼泪,“若如此,我的脸往哪搁?碧珠知道了,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文老太君顺着廖氏的话想象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
“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你让他往东他往西,你让他从文他从武。你让他娶媳妇,他不娶,如今愿意娶了,却是……却是……”
文老太君自我安慰,“好歹是愿意娶了,依我看,他保准是动心了,否则,就他那个倔强如驴的脾气,没个看上的能打一辈子光棍!”
“那也不能娶个,娶个……”廖氏痛哭,“别说我了,便是昭仪娘娘也不许啊。”
“他连你我的话都不听,还能听他姐姐的?”文老太君将额上的帕子一甩,道,“好了好了,你先别哭了。不管怎样,咱们去见见那女子再说。只是别让宴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