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不清,外面便传来兴儿的抽噎声:“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在衙门里好好的,我来凑这个热闹干嘛啊我,我真该死啊。”
李桃花坏水一翻,故意藏在门后。
不多时,人影入内,李桃花猛地跳出去哇了一声。
许文壶浑身颤抖一下,手捂心口,转过脸哆哆嗦嗦地温声道:“李姑娘,这是你今日第二次吓我了。”
李桃花挠着后脑犯起赧然,“我只听到了兴儿的声音,没听到你的声音,便下意识以为他走在前面,我原是想吓他的,谁知竟吓错人了,不好意思啊。”
许文壶见她是无心之举,无奈摇头想说一句罢了,但一瞬之中不知想到什么,转脸便望向门后,神情逐渐沉下。
她刚刚说:
吓错人。
第8章陈年旧案
天黑之际,三人回了衙门。李桃花躺了一身灰,迫不及待地去烧水洗澡,许文壶回书房继续研究当年案牍,兴儿则打听附近哪有神婆,他要找人给自己叫叫魂儿。
之后连着数七日,李桃花一天不落的去赌场,在里面从早泡到晚,挥霍的银两越来越多,很快便将荷包掏了个底朝天,成了外人眼中的穷光蛋。
她的眼睛因长时间未睡觉而变得充血肿胀,眼中布满通红血丝,看谁都是呆滞麻木的,只有在赌桌上能冒出兴奋的精光。
“大!大!大!”
“开出来了!又是小——”
她极力回忆她爹之前输钱的样子,用力表现的嘶声力竭,“怎么会!明明就应该是大的!再来一把!再来!”
“小兄弟,你已经没有筹码了,赶快回家去吧,赌桌上哪有个头,安生过好日子要紧。”有人见“他”实在年轻,好心提醒道。
李桃花立马凶神恶煞地望向那人,“谁说我没有筹码了!我有!”
她翻遍荷包,见再掏不出一个子儿,便将荷包往地上狠狠一扔,瞪大两只血红的眼,“没有钱,我还有……我还有我这条命!只要能回本,把我这条命搭出去我都愿意!”
周围人嗤之以鼻,并不以为然。
“再来!接着来!我一定能赢!”
“没钱了还来什么来,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扔出去!”
管事一声令下,两名打手上前,一人架起李桃花一条臂膀,三步并作两步,利索扔出了赌坊的大门。
李桃花“哎哟”一声吃痛,爬起来捂着屁股叫骂:“你们等着!小爷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故意扮出龇牙咧嘴的粗俗表情,路人打眼过去,活脱脱一个泼皮无赖。
这时,一身公务服的王检带捕快经过,厉声训斥她:“光天化日的嚷嚷什么!”
李桃花假装被这一声怒喝吓到,连忙卑躬屈膝的赔着不是。
王检斜着眼瞟她,走时威胁道:“再鬼叫一声,本捕即刻将你关进衙门大牢。”
“不敢了不敢了,小人再不敢了!”李桃花一副欺软怕硬的窝囊模样,就差跪在地上求饶。
王检冷哼一声,带人离开。
李桃花挺直了腰,朝着王检的背影翻了记白眼,人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找了个破碗在路边哭嚎,筷子敲着碗沿道:“在下名叫陶小华,本在京城有点钱,无奈家底被恶霸占,只好逃到这一边,但因年少不懂事,输光银钱好可怜,盼望遇到好心人,打发我点救命钱,有朝一日发大财,一定百倍还您钱,还您钱!”
路上人来人往,无人侧目往她身上望,生怕沾上晦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