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桉又试探道:“那殿下还有什么要求?”他并不觉得面前这位是个会吃亏的主,六百匹荆州丝绸的价值可抵不过几两黄金,她肯定还有别的要求。
果不其然,少女慢条斯理的伸出一只手:“利息五成。”
她故意提的比市面上的高利贷还要多一成,毕竟不赚白不赚。
话落后才与他目光相接,沈栀禾本以为面前这人会和她扯皮,没想到他却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
见状,少女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你倒是对那群车队同僚格外看重。”
路桉要借的金银数目不小,加上利息足够比的上他车队半年的收入,更别提他还搭上了几车丝绸料子。想到这里,沈栀禾复又强调道:“真舍得。”
青年唇角微勾,语带笑意:“殿下,他们都陪我共事已久,我不能亏待自己人。”
“而且,真金白银砸下去,底下人才舍得为你卖命,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开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谈笑风生,沈栀禾却没空同他嬉皮笑脸,谈妥后便当即令疏月拟好了契约,石桌旁还贴心的备好了签字画押的印泥。
少女下巴微抬,示意他动作:“你就庆幸本宫心善吧,只图财不谋命。”
路桉边签押契券边被她逗笑,嘴上还振振有词:“确实,能遇殿下是草民三生有幸。”
少女没有耐心听他满口胡诌,手上事情处理完后就摆手示意疏月拿着令牌,领着他一起去库房取银子。
等两人行礼告退后被晾在一旁多时的季漾这才倾身上前,为沈栀禾重新斟满了一壶热茶,左手边还提着一叠卷书。“殿下,这是刚刚暗卫拿过来的,在扬州城内能搜到的所有医书了。”
沈栀禾点了点头,安静垂眸的落座在石椅上翻书。
还没有看完几页,路桉又急匆匆的疾行到了她面前,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折返了回来。“殿下,之前的合作契约一事你拟好了吗?草民也能提前布局。”
沈栀禾的视线正稳稳落在手中的古籍医术上,听见这话时眼也没抬,莹白指尖还在慢慢翻动着泛黄书页。
“你急什么,扬州瘟疫还没解决,城门未开水路不通,你运都运不出去。”
路桉看她神情专注,便识趣的止住了这个话头,凑近上前才发现她翻阅的是有关西域蛊虫的文书记载。“殿下对这个感兴趣?”
“随便翻翻,你没有其他事也可以走了。”
青年却没有动,反而还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朝她挑眉,揶揄道:“殿下,别这么冷淡,你如果想学养蛊之法,草民也可以为你介绍人脉的。”
沈栀禾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细心将书整理好后与他目光相接,意有所指道:“你什么意思?”
“草民走南闯北多年,也结交过不少好友。”说这话时他眉眼都舒展开来,染上几分笑意,目光沉沉的落在少女身上。“为殿下引荐一位江湖游医还是不在话下的。”
沈栀禾闻言神情微动,眸底划过一抹亮光,温声道:“此话当真?本宫要的是精通西域蛊毒的医师,可不是什么江湖骗子。”
“殿下于我有知遇之恩,路某自然不会诓骗您。”
青年指骨轻叩石桌,嗓音清润:“民间能人辈出,身怀绝技又仗剑天涯者不在少数。路某也是有幸才偶然与一位剑士结识,其名号“青衫客”,不知殿下是否曾听闻过他的名讳?”
“江湖杀手排行榜榜十的那位?”沈栀禾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瓷杯,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