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种事,怎么能够这么说。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松开手,我又掉在地上。他叫人将景钰叫回来,他手下两个兵,一左一右站在景钰身边,他拔了其中一个兵腰间佩刀,递到我手里:“你过去,砍他。”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动。贺栎山就走过来,提我起来,把刀塞到我手里,用手覆住我的手,用力裹住我的手指。
nbsp;nbsp;nbsp;nbsp;“你没杀过人,害怕。你开口,我替你挥刀。他派人杀你,你不是恨他吗?我跟你一起,把这个仇报了。”
nbsp;nbsp;nbsp;nbsp;景钰目光杀人一样,恶狠狠将我盯着,但看着那把刀,又将脸别过去,去躲阳光下面折出来的刀锋,那道刀光,随着我手的颤,跟着在他脸上晃。
nbsp;nbsp;nbsp;nbsp;他也害怕,他也浑身发抖。
nbsp;nbsp;nbsp;nbsp;我磕磕绊绊说:“我不杀。我不杀人。我不当皇帝。”
nbsp;nbsp;nbsp;nbsp;我应该是傻了。再来一次,也许我就傻个彻底。
nbsp;nbsp;nbsp;nbsp;从前我听人说吓傻,有人被吓傻,都觉得荒谬,好笑,不可能。现在明白,是没有遇到你这个人最怕的东西,来了,就招架不住。
nbsp;nbsp;nbsp;nbsp;我哭,眼泪往下面掉,打湿贺栎山的手背。
nbsp;nbsp;nbsp;nbsp;“窝囊。”
nbsp;nbsp;nbsp;nbsp;头顶上,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nbsp;nbsp;nbsp;nbsp;他松开我的手。夺走我的刀。
nbsp;nbsp;nbsp;nbsp;第85章景杉视角(6)“怀深亲启”……
nbsp;nbsp;nbsp;nbsp;景钰没有死,我被送回了康王府。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是送,因为我已经走不动路了。
nbsp;nbsp;nbsp;nbsp;要得扶着我,搀着我进轿子,我才能够进王府,回我自个儿的家。
nbsp;nbsp;nbsp;nbsp;我觉得贺栎山已经疯了,这个人不能够说话,不能靠他太近,从他的语气,他的脸色,你根本不明白他到底要你死还是要你活。
nbsp;nbsp;nbsp;nbsp;晏载来我府上找我,他给我那两封信。
nbsp;nbsp;nbsp;nbsp;好死不死。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有耳目,不知道谁告诉的他,晏载跟我有什么密谋,他顺着晏载就找过来了。问我王府上下,晏载过来干了什么。我康王府的下人都跟我这个主子一样,贪生怕死,拿着刀逼他们,每个人都老实招了。
nbsp;nbsp;nbsp;nbsp;不止把今天的事说了,把我府上大大小小所有回京之后发生的说给贺栎山听。
nbsp;nbsp;nbsp;nbsp;有人说看见晏载从怀里递给我信。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让我把信交出去。
nbsp;nbsp;nbsp;nbsp;我老实往书房走,在柜子里面翻,把三哥写给我那一封信交给他。
nbsp;nbsp;nbsp;nbsp;我跟他解释晏载跟我说过的话——
nbsp;nbsp;nbsp;nbsp;“当年我三哥奉我父皇旨意出征,他在外面杀敌,太子和承王也忌惮他想对他下手,他身边很多危险,他怕自己有一天死了,很多事都没有交代,所以给我写了一封信。因为我是他最亲的兄弟,他担心我这个人糊涂,你知道他的,他最放不下我。我总做些错事。这封信交给了晏载,他交代晏载如果他死在外面,就把信转交给我。但是我三哥命大,他没有死,这个信就一直保存在晏载那里。现在他战死了,晏载就觉得应该把信给我。”
nbsp;nbsp;nbsp;nbsp;我讲得有一点绕,我故意这样绕,多加一点有的没的因果,全都跟我有关。
nbsp;nbsp;nbsp;nbsp;好像这信只给我。
nbsp;nbsp;nbsp;nbsp;我只能够这么说,如果贺栎山知道我抢了他的东西,他肯定觉得我这个人心眼多。
nbsp;nbsp;nbsp;nbsp;我现在已经回过来味了,就是因为我笨,所以他不杀我。
nbsp;nbsp;nbsp;nbsp;我一路上都笨着,这个时候不能够聪明。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把我的信拆了,我上去抢,他躲开,我后怕地退回去——我都不知道我抢个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是我三哥专门写给我的……”
nbsp;nbsp;nbsp;nbsp;他读得慢,我站在旁边,看着他读,忍不住又解释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本来读得脸色有些阴沉,突然就笑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他将信叠起来,扔在桌上,手伸到我面前,“我的呢?”
nbsp;nbsp;nbsp;nbsp;我一惊。
nbsp;nbsp;nbsp;nbsp;“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不信,他只给你写,不给我写。”贺栎山斜着看我,“康王,你这个人有一个毛病。每当你心虚的时候,就要解释很多不必要的东西,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