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老街,好似被划分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天地。
东边的楼房区域灯火通明,甚至还时不时的有阵阵汽车的喇叭声响起,穿着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们出入赌坊歌舞厅,化着浓妆穿着清凉的女人们倚靠在恩客的怀里,连带着酒和红唇一起送了上去。
好似一派盛世安泰。
可与之所对应的西边,则仿佛是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当中,时不时的有几盏昏黄的电灯亮起,可却也很快就被熄灭,到最后化为一阵沉重的叹息。
不过是一群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罢了,又哪里有时间去逛那灯红酒绿的地方呢?
夜晚到来,似乎只有安睡,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齐肃带着一群警察在老街里不停的搜索着,走出一条街道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随后就看到了这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
一面天堂,一面地狱,仿佛也不过如是了。
一名警察注意到了他的停顿,后退了两步问道,“是发现什么了吗?”
齐肃伸手指了指前方混乱的区域,沙哑的嗓音中夹着无尽的落寞之色,“你瞧瞧,可看出了什么?”
这名警察也还是头一次用这种视角来观看这个老街,他未曾想到夜晚的老街竟会是这个样子。
时局动荡,国家不安,无数的甸北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烧杀抢掠,弹药轰炸,似乎随时随地都有人在死去,可却始终有这么一群人,无论是身处安稳的国家,抑或是暴乱的国家,都始终可以偏安一隅,依旧过着潇洒自在的日子。
这名警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苦涩又有些发闷的感受,隐约中只听见一声轻细的呢喃,夹杂在夜晚的寒风当中,显得越发的虚弱了起来。
“好像是两幅天地啊……”
齐肃忽然伸手握紧了手里的枪,眼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一字一顿地开口道,“终有一天,我们的国家会足够强大,我们国家的人民也会足够富裕,这些依靠违法犯罪来获取大量金钱的途径,也终将会被彻底的消灭。”
“华国的人民断然不会继续被欺骗,被杀戮,被他们当成猪仔一样肆意收割。”
齐肃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身后的警察停在了原地,不由得有些无奈的又折返回来,就发现他们当中有不少的人都有些沉默。
这话听起来可真美好啊,但是他们真的能实现吗?
他们以前是始终坚定着的,总觉得邪恶压不过正义,只要他们肯,就可以把每一个上当受骗的华国民众带回他们的领土。
可现在一个赤裸裸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人心真的太复杂了。
贪婪,欲望,无知,贫穷……
总有种种的力量裹挟着那些人,让他们想方设法的越过边境线,只为了那些犯罪分子们口中所谓的富裕的生活。
就算他们启动了所有的警察,在面对绵延4000多公里的边境线面前,似乎依旧显得有些太过于微不足道,就宛如是在隔靴搔痒。
齐肃的眼中含着悲伤,沉寂的仿佛是那化不开的夜色,“可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我们就不去做了吗?”
“就算是有很多人是自愿的,但依旧有被欺骗,被迫害的群众,等着我们去拯救啊,那么多那么多,被毁了的家庭……”
这名警察一颗心咯噔了一声,猛然间抬眸看向齐肃,随即便被对方眼里的坚定之色给惊到。
“你……”
可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半晌,也终究只发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音节来。
此时此刻,似乎所有的话语都显得太过于苍白,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抓住泰森一群人。
他们无力改变别国的境况,但他们可以拯救自己国家的每一个民众!
定了定心神,一群人继续寻找,为了尽可能的扩大范围,齐肃将警察们分成了好几拨,自己带着三个人走向了一家赌坊。
他们此时已经把身上的警服给换了下来,换成了具有甸北特色的服饰,齐肃在园区里面见过那些赌红了眼的赌徒是什么模样,他把自己三个同事衬衫的扣子扯开,让其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又将他们站的板正的身体掰弯了一些,“别太死板了,我们现在要进去找人,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赌徒,明不明白?”
赌坊里面烟雾缭绕,吵闹声不绝于耳,齐肃随意的找了个赌桌,玩了几把后,朝着身旁的人打探起了消息,“我听说泰哥那园区被华国的条子给炸了,咱们还这样大规模的玩,不会被抓起来吗?”
那人斜着眼睛撇了齐肃一眼,“问你,你怕了?”
齐肃挺了挺胸膛,故意装作给自己壮胆的模样,“谁说我害怕的?老子可不怕那些条子,一个个装模作样的,管他华国就够呛了,还能够管到这里来?”
旁边那人闻言嗤笑了一声,全然没有把警察放在心上的模样,“你放心好了,你这样的小喽喽,还不值得华国那些条子来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