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这时候系统在这,它就能准确的同朗月现解释清楚,这一切都是世界意志在背后搞的鬼。
朗秉白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原书剧情本来的流程,所以监控必须坏掉,录入信息也要马上抹除。而真正需要得知准确信息的主角受只能通过世界意志脑内传输才能即刻获取。
从监控,到房间号,再到盛衍脑海中莫名浮现的准确信息,都是世界意志为了按照原书中盛衍闯入朗月现房间打断他和周闻铮所发生的相关剧情走向而做出的一系列操控。
朗秉白的目光在盛衍脸上逡巡,他认出盛衍是那个同朗月现有过亲密接触的学长。朗秉白向后靠进沙发深处,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安保组此刻正在挨个房间排查,自己的人找到朗月现只是时间问题,根本轮不到外人来献殷勤。
倒是在全酒店都没有朗月现入住信息的情况下,这个明摆着觊觎自己弟弟的货色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气氛凝滞了一瞬,在朗秉白没有出声之前,谁也不敢多嘴。
直到盛衍声音肃然而冷冽的说出下一句让朗秉白瞳孔紧缩的话:“周闻铮也在里面。”
*
走廊中,两个“滚出去”的人僵硬的站在外面,几米之外是按照朗秉白指令候在外面,面面相觑的几位酒店工作人员。
门锁咔嗒合拢的瞬间,朗秉白后颈暴起一片鸡皮疙瘩,整个人像被抽了脊椎骨似的往下沉,耳膜被剧烈的心跳声震得发胀。
走廊壁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朗秉白漫无目的地垂着头盯着地上倒映的扭曲人影,只觉得眼前地毯上的菱形花纹突然扭曲成密密麻麻的蛆虫,令他胃部一阵剧烈扭痛,忍不住想要干呕出声。
盛衍的右手在西装裤侧缝神经质地抽搐,喉结上下滚动好几次才挤出半声喘息,他后颈汗毛倒竖,像是有人顺着脊椎倒冰水。
他觉得耳边一直有声音扎进脑子里,耳后动脉突突跳动的节奏和刚刚听见的屋里暧昧的响动完全重合。
时间好像在此刻凝固了一般,两人死死盯着那扇门,等待它什么时候会打开,再毫不留情地将悬在头上的重剑狠狠落下。
“三分钟。”盛衍突然开口,腕表秒针爬过表盘的声音在他听来像在锯骨头。往日那么优雅贵气的男人此刻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如同恶鬼一般,“从我们出来到现在,三分钟。”
穿什么衣服需要这么久?盛衍后槽牙咬得发酸,太阳穴血管一跳一跳地胀痛,迈开步子就要上前砸门。
门锁转动声响起时,那股暧昧的味道混着玫瑰香气先溢了出来。周闻铮扶着门框踉跄半步,敞开的领口下还留着鲜红的指痕。
盛衍只觉得此时此刻能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朗月现留给他的一场盛大的挑衅,周闻铮那张餍足的脸撞进视野的瞬间,他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你他妈……”周闻铮撞翻屋内装饰架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盛衍第二拳带着风声再次挥出,周闻铮勉强偏头躲开,那一拳便重重砸在酒店装饰画上,玻璃画框哗啦碎了一地。
盛衍扯着周闻铮的领子往碎玻璃上按,脖颈青筋暴起:“你给他下了药是不是?说话!”
周闻铮暴露在外的蜜色皮肤还在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的手臂撑在碎玻璃里,药效未退的肌肉不受控地发抖,胳膊肘撑地时不住打滑。
“被下药的是我,混球。”他声音都是飘的,脸上却依然挂着得意又满足的笑意,他嘲讽般的啐出口中血沫:“是月月愿意帮我的,听不懂的话,老子可以给你录下来,你带回去随时听。”
盛衍的膝盖重重顶进对方胃部,指节砸在肉上的脆响和周闻铮的闷哼同时炸开。周闻铮现在的状态让他根本无力与盛衍抗衡,只能勉强抵挡几下,后面的随行人员看到朗秉白还像个石化的雕塑般站在原地未动,也都不敢上前拉架,任由那两个人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滚成一团。
廊灯将朗秉白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剪影,他跨过满地玻璃碎渣,看都没看在地上扭打的两个人,直直绕过他们,走向屋内的朗月现。
朗月现正倚着沙发倒水,浴袍依旧松垮的系着,露出一片刺眼的瓷白肌肤,锁骨上和脖颈上还留着扎眼的齿痕,看到朗秉白走进来时,微微挑眉:“哥怎么来了?”
朗秉白一言不发,沉默的可怕。越走进房间内越能更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挥散不去颓靡暧昧的气息,像糜烂的香甜禁忌果实,露骨的彰显着这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的事情,朗秉白想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他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拧他的胃袋,酸水顺着食道烧上来,喉头火辣辣地发紧。掌心在沙发扶手上蹭出湿漉漉的印子,才发现自己后背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上前握住弟弟腕骨的动作近乎粗暴,却在触及肌肤时触电般放轻了力道。一句话都没说就往外走。朗月现也不挣扎,由着他哥将他拽走。
直到走到门口,有碎掉的玻璃碎片,朗月现站住不动了,朗秉白才发现弟弟竟是赤脚踩过满地狼藉。
朗秉白太阳穴猛地一跳,手抖得几乎抓不住人,少年皮肤传来的温度冰得他指尖发麻。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竟然没发觉弟弟是光着脚的。朗秉白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喉咙里那句“为什么不说,想要哥哥死吗?”被剧烈涌上来的痛苦和悔恨堵在嗓子眼里。
他默默的转身,拿了酒店的拖鞋,单膝跪地时压碎的玻璃渣明显的通过西裤布料刺痛皮肤,握着少年冰凉的脚踝套鞋的手抖得像暴风中的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