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门开启的感应蜂鸣声与纷乱的脚步声同时炸响的瞬间,周闻铮浑身痉挛,情绪终于决堤。
朗月现居高临下在自己脚边颤抖的男人,唇角带笑。
“真是下贱的小狗。”
朗月现漫不经心踩住周闻铮还在痉挛的身体,这才慢悠悠转头看向门外骤然闯入的几个人,挑眉轻笑道。
“滚出去。”
——
半个小时前。
云蔚顶层的贵宾室内,朗秉白交叠着双腿靠坐在沙发上。三米开外,面前是一排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站在他面前的工作人员,云蔚酒店高管们垂首凝息,西装布料摩擦的细响都显得小心翼翼。
“所以,”朗秉白忽然轻笑两声,面上看不出喜怒。二十年商海浮沉淬炼出的威压随着他倾身的动作漫开,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森然寒意和毫不掩饰的压迫感,着实让在场众人心中都狠狠一惊。
“什么叫,人没找到?”
侍者领班硬着头皮上前半步,他在朗秉白手底下工作多年,是非常了解朗秉白的作风的,也明白朗月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余光瞥见老板修长手指正在轻扣沙发扶手,每一声都像敲在脊椎骨上。此刻他说话的声音都紧张的发着颤:“朗总,情况是这样的,接到您的指示后我们立刻核查了二少今日的入住记录,但系统里…系统里没有任何登记信息,二少的房间号并没有被录入。”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调取监控时发现二层和三层所有摄像头全部失效,只在二层酒吧出口拍到二少往电梯间走的画面。”
“目前联系不上二少,正在逐层排查套房。”他补充这句话时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朗秉白指节无意识扣着沙发扶手,两个小时前手下汇报陈氏小公子异常动向时,分明说过与朗月现无关,可胸腔里翻涌的不安却愈发强烈,这让他临时取消了接下来的视频会议直奔云蔚酒店,准备亲眼看看弟弟。
却在到达时听闻侍者声称跟丢了人,好巧不巧,酒店二层和三层监控竟然全部故障,而朗月现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这一桩桩的巧合摆在面前,朗秉白再觉察不到不对劲,那才真成了笑话了。
听到手下说已经带着人挨个房间去找了,朗秉白稍稍安心,这才把目光又对准了其他人。
朗秉白的声音很沉稳,不疾不徐,天生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而此刻当这个声音落在自己头上,云蔚酒店老总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位以沉稳绅士闻名的商业巨擘,此刻眼底正结着无比冰冷的寒霜。
“陈臻也呢?把他带过来。”
朗秉白怀疑到陈臻也头上也无可厚非,毕竟他就是因为陈家少爷的奇怪举动特地赶过来的。更何况陈氏集团作为国内高奢酒店的龙头,持有云蔚酒店20%的股份,董事会股东家的金主少爷要在自家地盘搞小动作,如同持有万能房卡搬轻而易举。
但这次确实冤枉了陈臻也,监控和登记还真不是他搞的鬼。自从他精神上出了问题之后,很多事就不是他能掌控得了。
他今晚虽然对朗月现有所企图,但颇有那么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就连借口中所谓的解酒药他都没准备,直接向侍者递上了他平日里吃的抑制剂。
陈臻也根本不怕东窗事发,他也不想遮掩,打一开始有了这个计划之后就没想着瞒过去,根本不可能瞒得住,朗月现那个护他护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哥哥怎么可能放过他。
这疯子根本不想遮掩,他就是故意要昭告天下他对朗月现的妄念。
“陈少爷到了。”随着侍者通报,陈臻也踉跄着被人扶进来,西装前襟还沾着酒渍,被酒精灌醉的涣散瞳孔还燃着扭曲的亢奋,此人这种状态已经没有问话的必要了。朗秉白眯起眼,他突然看见一个令他有些意外的人出现在面前。
与醉醺醺的陈臻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随后步入的盛衍。男人换了件挺括的浅灰衬衫,连袖口都严谨地扣到第二颗。
这位向来进退有度,衣冠楚楚的高材生进门之后看到朗秉白,熟人见面连句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是急促的一句:“我知道小月在哪个房间。”
他怎么会知道的?
盛衍自己都说不清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一听到侍者说朗月现不见了,还没来得及着急,脑海中就突然出现了他所需要的所有信息。
就好像一个莫名的念头,挥之不去的浮现出一个非常明确的房间号,而且他能笃定地确认,就是这个房间。
盛衍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以为是和朗月现刚刚的交谈中,朗月现可能已经告诉过他了,而他下意识就牢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