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廉对他一向放心。
也因此,拍摄之前,他唯一的一点担心其实是在白优身上。
毕竟是处于下位,且在对手那么强势凶狠的情况下,他有点担心白优会接不住孟青言抛过来的戏。
只是没想到,结果却与他最初的设想完全不同。
上午的接吻戏拍得一波三折,原因七成出在了孟青言身上。
准确来说,出在了孟青言这双眼睛上,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爱意。
相较而言,白优的反应则出乎意料,抗拒与恶意自然而然地流淌,虽然偶尔会多出一点多余的怨念,但整体的情绪爆发却保持得极好。
“等会儿别再表现的跟个情种似的。”周廉对孟青言说。
孟青言没说话,含着笑意的眼眸流转,看向了自己身侧的白优。
白优正虚心听导演讲戏,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可周廉却注意到了。
“跟我作对是不是?”周廉好笑又好气,用手里的剧本在孟青言身上敲了一下,“说的就是你这种眼神。”
“还有,”他无情压榨演员,“不想被拍到太私密的位置,嘴上就多用点功夫,在沈念身上吸出点印子来。”
白优:“……”
他漂亮的眼睛不自觉张大了些。
剧本上,这场戏是带着极浓烈的痛,恨,与征服欲的,虽然极亲密,但事实上,两人却无异于是在垂死挣扎,共同陷落进更深的淤泥中去。
像是刚刚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样,他们初次触碰到了不同的世界,自然而然十分激烈。
只是,具体的动作与激烈程度,却并没有言明。
很显然,这一段需要演员和导演在彼此的配合与磨合下抓取动作与感觉。
工作上,周廉一向都是火眼金睛,注意到白优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刚要开口,旁边孟青言已经先他一步。
“简单,”他微笑,“我有的是经验。”
“可去你的吧,”周廉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揭人老底,“拍个吻戏都脸红的人,好意思在这里跟我谈经验?”
“这边差不多了,”魏源将房门合上,“你们戏讲得怎么样了。”
“也差不多了,”周廉抬腕看表,看摄像机也已经就位,转头问两位演员,“需要喝点儿壮壮胆吗?”
“白老师,”孟青言偏头问白优,礼貌而绅士,“要喝一杯吗?”
白优很有自知之明,大概喝了酒就没办法拍戏,闻言摇了摇头。
“开始吧。”孟青言说,直起身来,几乎瞬间,钟凌身上那股混不吝的少年气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镜头缓缓推进,床上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压制,不像是要亲密交流,反倒像是有着很浓烈的深仇大恨。
终于,在力气用尽时,沈念的西装外套被钟凌扬手一扯,纽扣森*晚*整*理崩开,洒了一地。
有的滚落在柔软的床褥间,有的则飞到了房间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来。
外套,马甲,衬衣,一件件尽数被丢向床脚,最后只剩下了一根领带。
黑色暗纹的领带像是失了筋骨,却更衬得其下的肌肤如新雪一样洁白细腻。
松松套在颈间的领结被人缓缓上推,一点点收紧,钟凌阴郁的眼眸凝在沈念脸上,像是很享受他微微窒息时候的表情。
指腹缠绕着领带带身,随着距离的逐寸缩短,钟凌微微倾身。
随后,他手上用力,将沈念的头颈微微拉起来一些。
“哥哥,”钟凌的唇贴在沈念耳侧,毫不吝惜地献上热吻,也因此,语声便格外含混,“有没有发现,你很像一匹不听话的小马驹儿?”
摄像机缓缓推进,近到镜头中,钟凌的眼睫都根根分明,眼底的快意与恶意全都化成了笑意。
“不过没关系,”他轻笑,恶魔一般在沈念耳畔低语,“我自幼就喜欢骑马,尤其喜欢,驯服你这种有点野,会踢人的小马儿。”